“果然如此,”崔陌塵走了過去,扶起她,眼裏有些怒色,但更多是關心,“我原是看著你無恙,但怎麼都覺得不對勁。”
紀雪菡似有些脫力,半倚在崔陌塵身上,閉眼輕聲說:“我無礙,就是受了點內傷。”
“要不要我叫尤清回來。”
“我傷的不重,修養一段時間,便好了。”
“到底是何人傷你?”
紀雪菡搖了搖頭說:“還不知,今天早些時候,我突然被一位蒙麵高手襲擊,那人武功高強,內功更在我之上,我躲避不及,挨了他一掌,就不敢和他比了,”說完,她笑了笑又接著說,“所以,我隻好灰溜溜地跑了,那人追了我幾裏地,才被我甩掉,你看雨把我淋的,真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瞎說,這江湖之上,比你內功深厚的人很多,但能打傷你的真的不多,”崔陌塵眼裏有些無奈,扶著紀雪菡走了兩步,又幹脆抱起她,穩穩走向床邊,慢慢把紀雪菡放到床上,又幫她蓋好被子,一字一句地說,“能把你傷的這麼重的人,那更是屈指可數。”
紀雪菡睜開眼睛笑了笑說:“誰說的,魔教教主,就比我厲害。”
“他?”崔陌塵鄙視道,“那可不一定。”
“聽你這麼說,像是你和他交手過似得,”紀雪菡笑道,“魔教那個教主的武功,憑我直覺,真的在我之上。”
崔陌塵不理她,幫她把了把脈道:“雖是傷的不輕,但確實不用叫尤清回來,我的醫術就夠了,但是,你十日之內,隻能靜養。我一會開個方子,你要按時喝藥。”說罷起身要走,紀雪菡拉住他衣角道:“莫讓閣裏人知道。”
崔陌塵回頭看著紀雪菡,目光深沉,許久,應聲道:“好的,我一會找月虹上來,幫你用熱水擦擦身子。”
關了門,崔陌塵麵色凝重,背靠在門上,心道,你竟故意淋雨,目的就是用傷寒掩蓋你受傷之事,你到底是藏了什麼秘密,不僅閣裏人不說,連我都不能說。
崔陌塵找到月虹,告訴她紀雪菡受傷之事,月虹吃驚不已,正要張口,崔陌塵阻了她開口說:“我已經問過她,她隻知是個蒙麵人,也不知是誰,此事很是蹊蹺,你也莫急,我把脈看過,她內傷也不是太重,隻是她是女子,我不好讓她褪去衣裳,細看她受傷之處,還得勞煩你看下,然後告訴我位置和輕重,我好配製點外用的膏藥。”
月虹忙點頭,急忙趕去了。
過了一會,月虹找了崔陌塵,看四周無人,道:“她傷在後背偏右的位置,烏黑了一片,我幫她用熱水擦過身子之後,她便休息了,像是困極。”
崔陌塵點點頭,又反複叮囑她,此事連清風他們也莫說,明日跟閣裏人說,因為昨日淋雨,紀雪菡得了風寒。月虹雖是不解,倒也沒問原因,點點頭,眼裏全是擔心之色。
崔陌塵房裏長桌之上,一幅幅剛畫的畫,有些墨跡還未幹,橫七豎八扔的到處都是。筆也摔在桌前一米處,墨汁濺了一地,像是被人狠狠扔到前麵地上。
他背靠在長桌坐在地上,緊鎖眉關,閉著眼睛,嘴角緊抿。
若要細看那些圖,都是一男一女打鬥場景,男子一拳打在女子後背偏右部位,各種方位,各式姿勢都有。突然,崔陌塵站了起來,似有些惱怒,將畫好的圖全部撕了,麵色才平靜下來,又找了鐵盆,細細燒了那些圖。
想了無數種可能,那蒙麵男子如何出現,紀雪菡又如何對敵,可是,不管是哪種情況,若隻有紀雪菡自己,按照她的武功,絕對不會傷在那個位置,若想傷到那裏,就隻有一種情況,就是她是用身子護住了一人,被打傷後,也沒停腳步,快速用輕功逃跑。
被她護住的人究竟是誰,是男是女?過去這五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難道是她的愛人?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崔陌塵像被人掐住脖子,他猛然深吸幾口氣,才冷靜下來。不行,我不會,再不會把她讓出去。崔陌塵看紙已燒盡,端了杯子,澆滅了盆中火,歎道,我武功所剩無幾,相貌也與先前不一樣,本不想聯絡以前屬下,看來,還是必須得聯係他們。
夜半,一輪圓月掛在天幕,崔陌塵從秋棠閣出去,幾個起落,直到跑到距離秋棠閣幾裏開外,才停了下來,那裏已經等了一個黑衣人,見到他,有些驚訝,上上下下仔細看了他半天,才慌忙跪下了道:“主子!你如何成了如今模樣?”
崔陌塵戲謔一笑:“毀容了唄。”
那人憨憨一笑:“主子依舊驚才風逸。”
崔陌塵輕踹了他一腳道:“莫睜著眼睛說瞎話,我現在連你都打不過。”
“沒事啊,主子打不過的人,我們打啊!”那人說罷還掄起了袖子,“主子,你想揍誰?”
崔陌塵一腳將他踹翻道:“打誰,你是長時間沒和人打架,手癢了嗎?去幫我查一個組織。”
那人爬了起來道:“哪個組織?”
崔陌塵望著天上月色道:“夕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