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悔不當初(1 / 3)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月亮婆婆出來了,女孩可能累了,男子也是麻木了。女孩漸漸地鬆口了,男子在心裏如釋重負,可以安心地籲一口氣了。女孩踉踉蹌蹌地來到了老人的屍首旁,伏在他那早已寒了的屍體慟哭起來,死的可是她至親至情之人啊,怎麼能不傷心啊。男子心裏也不好受,好像有一種偷了別人最心愛之物而無法歸還的感覺。

話還是要說的,他雖然說不出話來了,“小……妹妹,我……我埋了你的爹爹……吧。”他從來沒覺得說兩句話有這麼艱難、如此難以啟齒。

“你這狗賊,殺了我爹爹,還在那裏假惺惺的。我為什麼咬不死你啊,我家阿黃就能咬死一隻大花貓。”女孩納悶了,自己還不如一隻小狗?

“這……”男子有點哭笑不得了,自己遇到這個女孩是該笑呢?還是哭呢?

男子不在猶豫,眼前這個小女孩需要自己用一生的時間來嗬護了,而時間是那麼的少。他走上前去,一把抱住那女孩,又抬起老人的屍體向門外走去。

“你放開我。”女孩對準男子的胳膊又是一口。

男子真搞不懂了,這女娃是屬狗的,怎麼老是咬人啊,雖然不痛,但是也不雅啊。

已經很晚了,月亮婆婆也時髦地披上了柔和的麵紗,清水鎮外的一座破廟前,兩個孤單的身影,一大一小,麵對著一座剛剛砌起來的新墓。

男子後來留在了清水鎮,再也沒回那個自己曾經效命的地方去,因為這裏有個更加需要自己效命的主在。他由於會些拳腳功夫,當上了清水鎮的捕頭,從此成了清水鎮的年輕的一員。

那個男子在捕頭的述職大會上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劉文輝。

而那個當上了劉文輝主子的女孩最後成了劉文輝的女人,旁人看著這對新人,咋看咋不順眼,這不是年齡上的差距,而是態度上的距離,一個和氣,一個霸道。

眾人的議論歸眾人的議論,兩個人還真過起日子,那種平平淡淡的日子讓劉文輝癡醉起來,他甚至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過上這種生活。

在婚後第二年,女孩道出了自己的名字——巧娘,也道出了老人的真正的麵目。原來是劉文輝錯怪了白苣,他不是該死在自己劍下的那種大奸大惡之人。劉文輝又為此事痛恨了好久,但時間是萬金油,任何傷疤都能給你撫平,就看你的記性好不好了。

他們就這樣平平安安地過了這十幾年,劉文輝也從一個帥氣剛強的少年長成一個圓滑世故的中年人,而巧娘卻長成了一個美豔的少婦,隻是臃腫了那麼一些。

平靜是不會持久的,六扇門的人終於還是來了,他們從不指望六扇門會放棄這樁案子,六扇門比巧娘這張膏藥還黏人呢,誰要是沾上,不傷骨動筋,也得掉層皮。

巧娘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吭,雙眼迷離,有些魂出九天的味道了。劉文輝瞧見了,巧娘嘴上說不怕,可是六扇門的名頭她還是聽過的,那是容易伺候的主嗎?自己也曾經是公門中人,自然知道這裏麵的規矩,上頭不會無緣無故地銷案的,除非人全死了。

劉文輝小聲道:“來的是兩個後生,我還是有能力應付的。要不你還是先走吧,你手無縛雞之力,隻怕你出事啊。”

“你再放屁”巧娘很快顯出本性來,“十三年前,你做的那檔子事還記得嗎?你今天卻叫我獨自一個走,你讓我去哪,我還有地方可去嗎?你要是再吧我一腳踢開,看我不咬下你的耳朵來!”

巧娘一番話,大情大性,感人至深。駁得劉文輝毫無反口之力,劉文輝也覺得此事需要他們兩人麵對,少了誰,都跟缺根弦似的。

“那你要處處小心,那幫人可不是吃素的,你又不會武功。”

“我知道你厲害,再厲害能挽回我爹爹?武功可以不要,親情卻是難舍,跟了你怎麼久,你居然還是不明白,恁地惱人!”巧娘滿臉慍色,很是不爽。

“我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呢,隻是……”劉文輝一臉難色。

“隻是什麼?”巧娘很是奇怪?

劉文輝的臉色陰晴不定,忽紅忽白,大氣都不敢喘,不敢直視巧娘淩厲的目光。巧娘知道他心裏又有什麼小九九了,上前一步,拽住劉文輝的手,放在心口,滿是深情道:“雖然你我年歲相差不少,而且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你十數年來的悉心照料,千依百順,我又怎會不知。我想你拋開我這個包袱,我裝凶蠻,裝庸俗,就是為了引起你的厭惡。可你不但沒有嫌棄,反而更加疼惜我,我……我”

巧娘胸腹起伏不定,居然說不出話來。

劉文輝柔情頓起,那雙布滿老繭的手輕撫著巧娘細嫩的麵頰,那跟豆腐似的麵容,也不枉費平日裏那麼許多胭脂水粉了。

兩個人就膩在那裏,怎麼看怎麼像兩具雕塑,隻不過多了點質感罷了。此時,連月亮婆婆都害羞地遮起了臉,可他們哪裏還管得了這些。

另一邊的兩個人可不一樣,他們正為下一步該怎麼辦而大吵特吵呢,快連房頂都掀掉了。樓下的小二不得不捂住耳朵,心裏還想:這小兩口還真不消停,麻煩啊。

“我們該回去向上頭報告,畢竟我們與那個神秘人的實力想去太遠了。不用打就知道後果事情,我們要有必要去幹嗎?”李霖楓也是無奈啊,自己怎麼也打不起信心來麵對那個神秘高手。

“就是打不過才要打,你不覺得這樣很刺激嗎?”莊娉婷向李霖楓眨眨眼,一臉興致盎然。

李霖楓摸著腦袋,愈加頹廢以來,自己怎麼攤上怎麼個搭檔?她以為是冒險嗎,連刺激都來了,這差事可是隨時要掉腦袋的,幹這行的,誰不是把頭綁在刀尖上過日子啊!可眼前的女子卻是為了享樂來的,別說,還真讓她闖出些名堂來了,居然被上頭選中,跟自己合夥,接手這樁案子。

“你當我們是玩的,這可是危險之極的活,你給我正經點。”對於這個古怪機靈的搭檔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我此刻很正經啊,我隻是想說我們不能就此放手,再說上頭也不會輕易撒手!”莊娉婷總算講到了重點。

李霖楓坐了下來,一副沉思狀,他要考慮的不僅僅是該不該留下,相對於那個神秘人,他更感興趣。

“你想到了什麼?”莊娉婷對於這個師兄還是蠻有信心的。

“我在想那個神秘人此刻在幹嘛?”

莊娉婷聞言欲仆倒,她在心裏趕忙收回自己剛才所想,看來,對於男人實在不能期望太高。

“那李大俠想到了什麼?”莊娉婷俯身恭請李霖楓。

“沒有。”

莊娉婷再次撲倒。

莊娉婷真想衝上前去,狠狠地抽李霖楓幾個耳光。還一代青年翹楚呢,就這熊樣,不讓別人捧腹大笑就不錯了。真搞不懂他在想些什麼,那老頭有什麼好想的,不就是個老頑固嗎?還是個不聽話的老頑固。

“喂,你到底想好了沒,我這邊黃花菜都涼了!”莊娉婷終於等不急了。

李霖楓當莊娉婷的話是耳邊風,聽過就算了。他是在考慮自己是否有籌碼與那個神秘人博弈,他在想這個籌碼的平衡點、或者說是突破點。

武功,自己在練百十年都不夠;謀略,好像有那麼點聯係;陷阱,或許是最好的選擇。可是正道中人一向是鄙夷這類招數的,沒辦法,要想成大事,自然就要不擇手段。自己要交差,上頭要結果,這不就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