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一把劍,在半柱香的時辰裏,連殺數十人,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此氣勢、此力道、此殺氣,讓人望而生畏,不由得心驚膽寒起來,那周小姐已是滿臉不知什麼表情,是驚訝、是劫後餘生的慶幸、怕更多的是駭意吧。
那白衣人收起了劍,走了過來,腳步輕的讓人不可聞。他的心裏也是久久不能平複下來,一口氣殺了幾十人,倒是有些吃力,什麼時候,自己的殺機愈來愈重了。
周小姐還是呆在原地不動,明顯是被嚇住了。
“咳咳,這位小姐沒事了吧?”
還是那叫綠衣的丫鬟機靈,推了推小姐的胳膊,細聲道:“小姐,那人在叫你呢。”
周小姐這才回過神來,忽忽悠悠、唯唯諾諾道:“這……我沒事。”
“那就好了,東西拿來吧。”白衣人一臉冷峻,比雪山上的冰陀子還要冷,讓人望而生冷。
“什麼……什麼東西?”周小姐滿肚疑惑。
“那百來兩銀子啊,我幫小姐這麼大的忙,小姐不會舍不得吧。”那白衫人抽起劍,死死地凝望著周姓小姐。
“哪裏的事,俠士還請笑納,綠衣,給俠士送去。”周小姐這才放下心來。一個人要銀子總比要命的好。
綠衣也是顫顫巍巍地把銀子遞了過去,她心裏也是十分害怕的,畢竟是個姑娘家嘛。
“那就謝過小姐了。”那白衣人就想轉身要一走了之,再說此地也不宜久留。
“俠士留步,小女還未知曉壯士姓名,改日定當在家奉立牌位,頂禮膜拜。以報救命之恩,望請成全。”周小姐俏聲道。
“在下也不知道小姐的芳名啊。”那白衣人打趣開來。
“小女姓周,名瑾萱。”
“瑾萱,瑾意為美玉,萱乃一忘憂之草,好名字,真是好名字。”
“謝謝誇獎,那俠士的姓氏呢?”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你也不需知道。”
“你……”周喜燕登時語塞,芳心惱怒,雖是救命之恩,卻如此戲耍自己,怎能不令自己惱羞成怒呢。
那白衣俠士肩挑劍柄,吹著口哨,向林子的深處去了。
“唉。”周瑾萱想叫住他,奈何他早已走遠了。
遠處還傳來他不陰不陽的話語:“小姐,勸你以後莫要如此托大,多帶點人再上路。哈哈哈……”
丫鬟綠衣聽後很是不服氣,惡狠狠道:“這個該死的狗賊,居然……”
“好了,綠兒,人家畢竟救了我們。你就不要再嚼舌頭了,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莫要讓父親久候了,惹的他生氣就不好了。”
“是,小姐,我去叫些人來。”
“好了,不必了,我們自行上路吧。不要再遇上可惡的賊子。還有就是今天的事,你不要透露出去。”
“小姐說的極是啊。”
就瞧見一個富家千金攜著一丫鬟在大道上孤單落寞地行走,沒有儀仗,甚至沒有轎夫。可誰又會知道,就在那兩位女人離開的地方,片刻之前,才發生一起驚天血案。一幫不入流的搶匪,被一不知名的高手全部斬殺,無一活口。
雨此時卻停了,經過雨水的衝刷,那些賊子的血淡了些。卻改變不了這雨後的殺氣、這雨後的血光場景、這幫賊子的死態。血色殘陽,留下的隻是眾死去的鬼魂哀號和對於生命的無奈與不屑。
清水鎮是個地處偏僻的小鎮,隸屬南城縣。朝廷派一鎮長掌此地吏政民務,但在清水鎮真正有實權,跺跺腳能令小鎮抖三抖的卻是——當地豪紳:周家。周家世代商賈,家資頗豐,在南城縣亦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何況這小小的清水鎮。
清水鎮有主街道,鎮長卻不坐堂,凡事先由衙役遞至後堂,鎮長才開堂問案。鎮衙僅有兩個衙役,一個捕頭、一個捕快。捕頭姓劉,名武;捕快姓金,名大德。
平日就兩人維持小鎮的治安,倒是這裏民風淳樸、居民都善良敦厚,清水鎮的治安一向較好,這可讓那些比清水鎮富裕的地方紅了眼。或許這就是清水鎮麵目,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