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心中掐算,時辰已到,雙手遞出,劉文輝隨著氣流穩穩送至沅真壺去,奇變迭現,劉文輝通體縮小,忽忽悠悠,變成拳頭大小,最後不偏不倚墜入沅真壺內。
“哐當”一聲悶響,沅真壺收到劉文輝後,原先蘊出的四色,鬥轉星移,到處亂竄,老道馭氣駕之,引導四氣歸入沅真壺內,這番手法委實詭異,老道白須飄然,道袍翻飛,被這勁風吹得。
那四氣化入沅真壺內,與壺融為一體,紫一片、紅一片、靛一片、白再一片。果真奇妙,那壺恁的變成通透,裏麵的情況一清二楚,劉文輝的奇經八脈,乃至五髒六腑都瞧得清清楚楚,這是出了什麼變數?
那四氣歸入劉文輝氣海,老道大呼一聲“妙哉”,雙手再使勁,又馭出一股真氣,直輸沅真壺。沅真壺得此真氣,通體開始晃動起來,老道眼色一亮,那壺真氣騰騰,仿佛剛剛出籠的熱包子一般,霧氣蒙蒙。
那壺逐漸膨大一倍,呈金曜色,壺中騰出七色華氣,比之前四氣更為花哨,分赤澄黃綠青靛紫七色,其中紫氣乃老道本真氣脈,沒想到老道竟然能一氣化七氣,這等手段,著實驚世駭俗。
七色真氣,懸於沅真壺上空,周而複始,繞轉不息。還源源不斷向壺內輸送真氣,此刻形成循環,形成一個小宇宙體。沅真壺、劉文輝、七色真氣,三位一體,劉文輝盡得沅真壺和七色真氣的靈氣,七色真氣化入劉文輝體內,至髒腑諸脈,奠定基石。沅真壺為其塑體造神,配合七色真氣,原來劉文輝在沅真壺內修煉呢,隻不過他不要動腦費神。內有沅真壺、七色真氣,外有老道護法,劉文輝坐享其成,不可謂不輕鬆呐!
老道長舒一口氣,擦去額角汗珠,此番功夫,果然沒有白費。大事已成,老道道袖一揮,在沅真壺四周百尺之內,設下禁製法術,以便防禦。然後伸一懶腰,踱至山洞深處,那裏又一石榻,老道哈欠連天,看來費神費力,消耗了不少真元,他倒頭便睡,少時,便有鼾聲傳出。
原來,老道以莫大法力,將沅真壺練成一煉神器。將劉文輝拋入其中,劉文輝開始在其中修煉,當然有七色真氣和沅真壺這等神物佐之,劉文輝如有神助,在壺中一刻便仿佛在現實練上十年。況且,在仙器中練成的根基豈是人境可比,這份基礎著實叫人羨慕嫉妒恨了,七色真氣乃氣宗僅次三清氣之存在,三清氣隻有氣宗先租練成,是以,七色真氣幾乎為氣宗最純、最強悍的氣,以七色真氣馭氣,乃是馭氣之最高水準。先有仙器築基,後有真氣輔引,劉文輝倘若真能“破繭”而出,勢必有一番大修為,脫胎換骨指日可待!
且說這三宗會武之事,各方修真齊齊出動,皆盼著捷足先登,好占個好位子,一是觀禮;而是沾沾這六年一季盛會的喜氣。遠若靖州、天元州的修真早在月初之時,便上路了,以免誤了時候,錯過這六年一次的三宗會武,這可是人生一大憾事呢。雖說每六年皆可去往若祗霞山觀禮,但畢竟容納有限,不可能每個去的人都能安排。一般主持方會先行安排三宗人等和這人境威望顯著、修為高深的修真,還有那些四海仙山的宿老名士,餘下來才是一般修真或散修、尋常小派的人士,這主次有別,都得按照規矩來。
此刻,便開始有人抱怨了,為什麼不投個好門戶,真是一步落後,事事落後呀!這一股人流裏,有一群人甚是奪眼,那群人身著各色袈裟,麵色凝重,神若金剛,不喜不悲,不苟言笑。頭上鋥光瓦亮,禿禿的,什麼毛發也沒有。不消說,這便是梵若寺的高僧們,按理他們應當駕雲前往,為什麼偏偏選擇腳力前進呢,這不是自討苦吃?
這是佛門的修行方法,謂之“苦修”,佛家雲:人自打脫離娘胎那刻起,便是來償還前世孽債的,必須處處忍讓,時刻修行,以報業障。梵若寺乃佛門祖庭,更是將佛法精髓貫穿始終,苦行乃梵若寺第一功課。上至大主持、三堂主持,下至剛入門的小沙彌,皆受此規約束,從無二例。
是以,梵若寺諸僧是千裏迢迢從靖州徒步到中州,再至若祗霞山,當然,諸僧乃修行有道,這腳力不是常人可比,也非尋常修真可比,日行數百裏,不在劃下。即便徒步趕至若祗霞山,也不會誤了這天衍日三宗會武的之約。
旁的修真見梵若寺浩浩而來,紛紛讓出道來,這倒不是客氣,而是對於三宗的崇敬之情。三宗貴為人境首領,在普天之眾享受崇高聲譽,倒不是梵若寺張揚,相反他們一貫低調行事,隻是旁人要讓,難道他們還矯情推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