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如煙則恰恰是美國夢的代表,她一直是美國華人社會圈的話題人物,也是他們教育下一代的楷模之一,那些留美的華人家庭往往這樣教育他們的小孩——如果你們能有Carey(柳如煙)一半成功,那麼你們就等於替我們實現了美國夢,這一觀點也得到了美國上層社會的普遍認同,這適用於任何膚色的人種。
柳如煙曾經深深地沉浸於這樣的成功喜悅之中,她獲得了華人能在美國上流社會最大的認同,在她出任哪家五百強企業全球執行副總裁的時候達到了頂峰,柳如煙的聲望也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位。
就是就是如此,柳如煙真的一腳跨入了美國金字塔最頂尖的那一層級,柳如煙才發現自己真的是錯了。那裏的灰暗和汙垢,乃至於種種不堪讓柳如煙無法忍受,她的世界觀開始崩塌,她之前的生活邏輯出現了混亂,柳如煙開始反思這到底是不是真正自己想要的生活。
柳如煙在筋疲力盡的時候,瞥見了放在家裏已經蒙上一層灰的鋼琴,她打開鋼琴,擦拭灰塵,然後輕輕地彈了幾個鍵,發現已經生疏了,很多鍵位都忘記了,音調也彈不準了。但是,那輕柔婉轉的琴音卻像是讓柳如煙在聖泉中沐浴了一番,柳如煙渾身上下充滿了愉悅,那種久違的輕鬆和灑脫又回來了。
柳如煙把一切工作放下,瘋狂地複習了幾周的鋼琴,當她能重新彈出一曲美妙的樂曲之後,她發現自己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早已“鐵石心腸”的她好久沒有這種激情澎湃的時刻了,柳如煙在那一刻重新找回了自己。
於是,柳如煙辭去了公司的職務,徹底從金字塔的頂尖撤了回來,在眾人異樣的眼光中,辦理了回國的手續,這一切連她的父親都感到驚詫,以為柳如煙瘋了,因為他們也享受著柳如煙成功帶來的榮光,這種光環一旦沒了, 任何人都會感到不適的。
柳如煙沒有把內心真實的想法告訴父母,因為她知道如果把這一切告訴父母的話,自己連回國都將是一種奢望。直到柳如煙真正踏上故國土地那一刻,她才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好像靈魂又重新回到自己的驅殼了,不再有那種渾渾噩噩如行屍走肉一般的感覺了。
可是這一切又在接到了舅舅電話的時候,發現了本質的改變,柳如煙接到了花天的電話,花天執意讓她出任花氏集團的總裁,而且言辭懇切,不容柳如煙拒絕。柳如煙撂下電話的時候,心如死灰,不知該往何處了。
表麵的堅強永遠無法掩飾內心的脆弱,柳如煙這些日子,都不知道是怎麼撐過來的,她一方麵要虛與委蛇地維護著花氏集團的臉麵,一方麵又要接受內心的折磨,她實在是不願意在做一些讓自己懊悔終身的事情了。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她綁架之後和劉文輝的出現,柳如煙無意中發現舅舅對於這位不起眼的年輕格外看重,事事以他為中心,若不是熟知舅舅的癡情,柳如煙會以為劉文輝是花天的私生子。那次無端被綁架之後,柳如煙對於生意場的事情失去了最後一分幻想,見之欲嘔,隻是無奈親情羈絆,自己不能暢所欲言,所以才想到這一招,企圖讓劉文輝替自己說話,打前站,這樣也方便自己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