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裏知道啊,這不從古至今,月亮都是快到八月十五了,就會慢慢變圓嘛?”劉文輝望著碩大的月亮,發現這裏的月亮確實比別處的更加明亮、清晰,直照人心。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花曉蓧望著劉文輝,眼睛裏透出亮閃的光澤,瞧著劉文輝迷迷糊糊的,他覺得,現在花曉蓧的一雙眸子就比天上的月亮還要亮,這是亮到他心裏去的。
“我小時候,最喜歡看月亮了,坐在窗邊,有媽媽陪著我,我那時候也問媽媽這個問題。她總是笑著告訴我,說月亮啊其實不是圓的,一半呢是媽媽,一半呢就是我,合在一起,才是一顆完整的月亮啊。”花曉蓧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幾乎不可聞。
劉文輝聽著花曉蓧講述她和月亮的故事的時候,忽然也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想起那張恨鐵不成鋼的慈母臉龐,劉文輝忽生感慨。劉文輝也望著月亮,月亮裏顯出自己母親的笑臉來,劉文輝在心底呼喚,媽媽,你在遠方,還好嗎?
“怎麼隻有你媽媽,那你爸爸呢?”
“爸爸啊,就是那滿天星鬥唄,媽媽說,爸爸就是星星,圍著我們,保護我們,是我和媽媽的守護神。”花曉蓧講到這裏,語氣哀傷,透出無盡的思念,望了最後一眼星空,就回首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劉文輝心裏一咯噔,他知道花曉蓧這是想她媽媽了,看見月亮,就好像看見她媽媽了。劉文輝聽花天提過,花曉蓧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世了,陪伴她的時間不多,而花天又忙於生意,缺乏對她的關心和照顧。花曉蓧好像看似衣食無憂,千金之軀,其實她最缺少的就是最普通的東西,而這個東西,卻是她求之不得的。
我伸手把花曉蓧攬入懷中,她沒有任何反抗,輕輕地靠在我的肩膀上,眼神迷離,眼角閃著晶瑩的淚花兒,她是真想她母親了。我輕輕地幫她拭去眼角的淚水,涼風襲來,我把外套脫下,披在她的身上,花曉蓧打了一個寒顫,靠我靠得更緊了。
我在花曉蓧耳畔輕輕地說道:“天色晚了,我們該回去了,不然你爸爸得著急了。”
“讓我再靠一夥兒,讓我再看看天上的月亮,我好久沒有和媽媽說話了,別這麼快走,好嗎?”花曉蓧幾乎是用一種祈求的語氣跟我講的,我從類沒有看她如此脆弱柔軟的一麵,此刻的花曉蓧就像是一隻溫順的貓咪一般,躲在你懷裏,她需要你的溫暖和嗬護。
麵對這樣的要求,我怎能拒絕,我又陪著她看了好一夥兒月亮,跟著她一起想起了遠方的母親。我才覺得,自己是多麼幸福啊,還能痛痛快快叫一聲媽,這真是世間最美妙的事情了。
直到夜幕遮住了月亮,月色朦朧,我們才回去,我的外套還是披上花曉蓧的身上,我怕她著涼,我更怕她會多想,今夜,我們注定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