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兒子沒做錯什麼呀,”風翊聆嘟著嘴兒抬眼看一眼老爹,倔強道,“我也沒淘氣了的。”
風吟瀟正要說什麼,雲可馨就瞪眼了:“還嘴硬!讓你別到爹爹書房玩,你偏來,讓你不要跟太子碰麵,你偏要露麵,我——”
雲可馨邊說邊又“象征性”的揮舞著竹條,像要打下來的樣子,聆郎鬼機靈知道娘親下不了手還故意躲到老爹身後,然後探出個小腦袋,又縮了回去。
雲可馨覺得這孩子有點頑劣,若是現在不限製著點,將來不好管束,鬧出什麼亂子可就晚了,於是近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拉聆郎,聆郎死活不肯出來,拽著風吟瀟的衣袖,鬧道:“爹爹,爹爹……”
“可馨,我帶孩子去外麵玩耍一下。”風吟瀟嗬嗬一笑,也不等雲可馨是否同意,托著聆郎就往外跑。
雲可馨哭笑不得的望著漸行漸遠的父子倆,無可奈何的搖頭。
在一座矮山坡上,風吟瀟和聆郎坐了下來,望著遠處的日頭漸漸沉落。
“聆郎,把手給爹爹看看,”風吟瀟先是摸了摸兒子的頭,又抓過手翻過手心瞧了瞧,認真道,“還疼不疼。”
風翊聆抽回手,得意的翹起唇角道:“不疼,娘親哪舍得打我,不過是竹條在我手上碰幾下,磨到了皮。”
風吟瀟笑出聲來,點一下他的額頭道:“你小子,‘欺負’你娘是吧。”
“沒有,”風翊聆笑嘻嘻的臉垮了下來,正色道,“娘親這麼疼兒子,兒子怎麼舍得‘欺負’她。”
“那聆兒還老惹她生氣,還動了手。”風吟瀟看兒子煞有介事的很有趣。
風翊聆抓耳撓腮,突然側過頭認真的問:“爹爹,你們為什麼不讓兒子和太子一起玩耍?娘親有什麼難言之隱麼?”
風吟瀟愣住,他不是沒對聆郎說過緣由,但那都是借口,孩子小了些,無法理解成人之間的防備和“算計”,因此也就不可能對他說那麼多,隻說太子身份特殊,自己是尋常人家,總玩在一起不好。
“爹爹,你說話啊?”眼見老爹發怔,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既然有難言之隱,必是不可說的,”風吟瀟想了很久,抬手輕撫聆郎的小頭,淡笑道,“且你現在年紀尚小,說了你也不懂,隻是聆兒不要怪你娘親。”
“我不怪娘親,可是,”風翊聆糾結的搖頭晃腦,眼睛眨巴眨巴著道,“這樣躲著也不是辦法,時間長了,皇上也會看出什麼來的。”
風吟瀟歎口氣道:
“爹爹知道,待會兒回去就和你娘親商量商量,聽聽她怎麼說,不過你得聽話,不許再調皮搗蛋了。”
風翊聆立即揚起小臉笑嘻嘻道:
“謝謝爹,不過我可以自己去和娘親說,晚上睡覺的時候。”
風吟瀟嚇了一跳,扳過風翊聆的小身板,警覺道:
“聆兒,你不會是,又要和我們睡一塊兒吧”
他臉上呈現出為難之色:這小子也不知怎的,自四歲後,總喜歡和爹娘擠一張床睡,床雖大,但夫婦倆卻被聆郎隔開,睡在小孩子兩側,彼此看得見摸不著,勸了聆郎幾次都不聽,弄得夫妻二人又好氣又好笑,無計可施。
風翊聆無視老爹的尷尬和強壓的不快,理直氣壯的點頭道:
“是呀,我們是一家人,當然要睡一塊了。”
風吟瀟扶額:“錯了,真正說法應當是,我們是一家人要生活在一塊,聆兒慢慢在長大,小男子漢一個了,還怎能粘著爹娘,多沒出息啊。”
一想到這小子擠在他們中間,麵對麵著他娘親抱得死緊,然後沒心沒肺的呼呼大睡,他就來氣。
風翊聆當然不知道老爹心裏這麼想,但又被說的臉一紅,是呀,長大了,怎麼還能粘著娘親,被太子哥哥知道一定會笑話的,可是娘親的懷抱太溫暖了,她抱著他,很快就能入睡,美美的。
風吟瀟眼睛看著不遠處的山頭,餘光卻鬼鬼的觀察兒子的反應,瞧他時喜時惱的糾結樣,忍不住心下直樂嗬,隻聽風翊聆沉默片刻後道:
“算了,先不想這些了,晚上再說,爹爹,我們先回吧。”
風吟瀟心想反正自己已經“擊中”兒子心中的軟肋,不怕他再“造次”,於是笑著牽了兒子的手回府了。
料不到,晚上就寢之時,聆郎又反悔了,非要睡在爹娘中間,說什麼也不肯走,風吟瀟氣得差點沒把聆郎扔下床。
“怎麼了,聆郎,不是說好了嗎?”雲可馨把聆郎從自己的懷裏推出去,笑看著兒子道,“小男子漢了,不能賴著爹娘的,否則哪天讓太子哥哥知道了,還不給人笑話呀。”
回來的時候,風吟瀟就和雲可馨說了,很多事情刻意了反而不好,還會弄得年少的孩子疑神疑鬼,到時跟太子說一些不該說的話反而更糟,遂決定順其自然,等孩子稍大些,再對他說明事由不遲,雲可馨想想也對,這才出現了她利用太子來“刺激”兒子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