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祈不知道艾雅跟他說那些是因為什麼。
也許隻是單純的發發牢騷,也許是因為言語中帶了其他的訊息。
“……….”邵祈不明所以,漫長卻又簡短的談話裏麵,他隻記住艾雅的一句話。
“要相信自己的心,這個世界上,隻有自己的心不會騙自己,邵祈你記住,心永遠都是很重要的!”
心………..
他的心早已塵封於滔天的冰寒冷漠之下,覆蓋著皚皚的白雪,早已失去直覺,感受不到半點的生機。
艾雅走了。
走得既是突然,又仿佛是預謀已久的瀟灑不羈,幹幹淨淨。
邵祈沒有問她離開的原因,除了沒有必要之外還是沒有必要!
艾雅若不說,問了也不過是徒勞。
而且他也不笨,不管這事情是不是事先安排好的,艾雅勢必是為著她心中那唯一牽念的人。
隻是這所有的真真假假交織在一起,邵祈突然覺得腦袋漲了了起來,他什麼也看不透猜不明白,周圍的一切也似乎都顯得有些虛假了起來。
每個人都仿佛帶了很多層虛假的麵具,你好不容易揭開一層,到了最後才發現,你看到的仍舊隻是一張麵具。
艾雅說過會盡力保證他的性命,終究是不可相信的!
失落麼?
邵祈並不覺得,因為他從不曾相信過。不相信,不期待,就不會有失望!
低落的情緒並沒有影響他太久,因為刻不容緩的局麵從來不會給他太多失神的時間。
刺鼻的火藥味慢慢的空氣中浮現,一絲一縷的像是若有若無的煙霧一般。
“……”邵祈沉默的看著麵前的窗戶,遠處的房屋們正在一寸寸的坍塌,一點點的破碎。
空中,是幾架牛叉的飛機,時不時的丟點炸彈下來,引得周圍一片狼藉和硝煙。
“老大,他們要是再這麼炸下去,我們……”
窗外,一手下擔憂的看著嚴斐,雖然這炸彈的威力並不大,可也是能夠輕易損壞他們的血肉之軀的。
“怕了?”嚴斐冷冷的看著他。
“……..”手下沉默不語,額頭卻是分明的冒出了幾滴汗水。
“你要是害怕,那就出去投降啊,看看他們能不能放過你!”
“屬下不敢,我隻是……….”
“隻是?”嚴斐冷冷的看著他,冷哼道:“隻是什麼,隻是你害怕,隻是你不想死是吧?”
“我…….”手下還要爭辯點什麼,砰的一聲響起,嚴斐手中的槍子兒已經在他的腦袋上開出了一朵耀眼的血花。
“廢物!”嚴斐冷漠了看了一眼那漸漸冰涼的屍體,慢慢的將手槍收回自己的衣服裏麵。
“老大,李全他………”老舊的鐵製大門突然被人狠狠的打開,一灰頭土臉的男子看到地麵上的屍體,不可置信的問著道。
“大敵當前,如此需要團結致誌的局麵,他居然敢退縮,死不足惜!”嚴斐的聲音大義凜然,絲毫不見半點的愧疚和悔意。
男子怔了怔,眼眸低垂,渾身是顯而易見的哀傷道:“我當初跟你的時候,您答應過會幫我好好照顧他的!”
這倆人關係非比尋常啊!
邵祈嘴角揚起一抹緩緩地弧度,靜靜的朝著那門口看去。
“我是答應過幫你照顧他,可前提是他一直老老實實的,李建我告訴你,這些年我已經給足了你麵子,如果不是看在你的份上,你以為我會幫他?”
“…….”叫李建的男子沒有說話怒,沉默的態度像是完全同意了嚴斐的說法一般。
嚴斐頓了頓,看著他語重心長的道:“他不過隻是你養父的兒子,和你並沒有半點兒血緣關係,而且他的父母親死前對你也並不是很好,你對他這些年的照顧,已經算是對得起他父母的養育之恩了!”
“對得起了!”李建的聲音冷冷的,慢慢的蹲下身子合上那名李全的男子的眼睛,複又站起來正色道。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否則我們…….”
“難道你也怕了?”嚴斐臉上一變,語氣驟冷。
“怕,我李建的人生裏麵就沒有怕這個字!”男子冷冷回答。
嚴斐點點頭,當年他看重和扶持李建,就是因為他有著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幹勁和蠻勁兒,這在道上是至關重要的東西。
“那你的意思…..”
“他們選擇這種的轟炸方式,卻半分沒有波及到他所在的這間房……”李建頓了頓,突然轉過來眼神和邵祈對視了瞬間,便不動聲色的移開。
邵祈也不移開眼睛,隻聽見他繼續對著嚴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