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那人的臉色頓了頓,重新問道。
“邵元希!”
那人對他的配合似乎稍稍鬆了一口氣,然後又問:”你現在最大的心願是什麼?”
“可以活得久一點,然後回家......”這一直是他的願望,實在沒有必要隱瞞。
哢嚓,房間裏傳來什麼東西被捏碎的聲音,元希聽見問話人不自覺的抽了一口氣,然後問他:“那麼,爾亞呢,那個在你生命中留下不可磨滅痕跡的男人,你將他置於何地?”
細微的哢嚓聲再次響起,空氣裏麵也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兒。
元希怔愣了很久,不管是在現實還是在催眠裏麵,他也確實說不清楚跟爾亞的關係。
說沒有關係,還是說有份無緣,都顯得蒼白無力,虛假至極。
半晌,他才道:“我不知道,我們之間從來都由不得我做主。”
那人看了看手中瓷杯已經盡數粉碎的男子,他的手正不停的冒出鮮紅的血絲,可他就像看不到自己受傷一般。
問話的人,頓了頓又問元希:“你恨他麼?禁錮了你這些年。”
“不恨!”他的聲音淡淡的,眼睛是催眠般的一片空洞。
“為什麼?”
“雖然他一直讓我陪著他,不給我半絲喘氣的自由,但是他也同樣一直陪著我啊!我隻是不喜歡他對我做那樣的事情,其實真的好疼......我知道他不懂感情,所以我恨不了他,因為我自己也不懂......”
空氣,又是一片死寂與沉默。
良久,一個熟悉的聲音對那人道:“問點兒有用的!”
對於對方刻意的打探隱私,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是!”那人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點點頭道:“艾雅為什麼投靠邵華,她是不是聽你的命令幫你牽線去了?”
“不是,的確是我讓她離開達因斯蘭家族的,她對我很好,我怕她的感情會招來殺身之禍。可是我沒有想到她回去找邵華......”說著,情緒有些莫名的低落。
那人頓了頓,又問:“你的身體,為什麼衰竭得這麼快,你是不是給自己用藥了?”
重頭戲來了,元希猜對方對此心底肯定早有懷疑。
此刻采用這種方法來測試自己,無非是因為實在找不到半絲痕跡,他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把這場戲演下去。
“我並沒有機會給自己用藥,而且我對外隔絕了那麼久,怎麼會知道用什麼藥呢?”
“......”那人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他從來都把我當成個機器,怎麼會知道我的疼和傷,再說機器都會停工的,況且我隻是血肉之軀......”
無人可以想象,經曆了人生極致的大起大落之後,元希的精神力強大到什麼地步。
這一場精心的催眠,更無人知道變成了元希的吐槽,在這場遊戲裏麵,是誰又玩了誰呢?
“這場談話你將忘記,永久的從腦海裏刪除,無論何時,都不會再想起......”
仿佛詛咒一般的魔魅聲音,在他們的操縱下,元希終是慢慢的睡去......
“哥?”邵祈不明不白地穿上那剪裁得體的西裝,走到正在沙發上看文件的邵華麵前,疑惑地問道。
是什麼特別的日子麼,所以讓自己穿得這麼正式?
對於邵華可能帶自己參加什麼光鮮亮麗的場合,邵祈是從來不會想象的,他們的世界向來天差地別,邵華更是輕易不會將他公諸人前。
唯一的一次,邵祈到現在也摸不清楚他當時是怎麼想的。
“恩......”邵華淡淡地應他一聲,將文件隨意地放在一邊,目光直接而簡單,但你若仔細去看又會發現那瞳孔裏麵的深沉。
“今天,是要去哪裏麼?”邵祈沒有看他的眼睛,目光隻是停在對方那利刃一般的眉毛上,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
他記得不久前那回,邵華說他身體素質太不好,經常在歡愛過程中暈倒,非監督著他每天去運動。
其實這本來也沒什麼,但是因為夜晚的激烈行事,他連站著雙腿都會不自覺的發抖,走路幾乎也都是步履蹣跚,更別提還要進行強度極大的運動了......
其實什麼身體不好,統統不過是借口,他知道,對方隻想折騰他,變著法兒的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