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離的有著層層重影的視線裏麵,仿佛盛開著大朵大朵的血色曼陀羅,他隻看到蘭芯笑容扭曲的麵容,以及她手上明晃晃的滴著紅色的血液的玻璃片。
冰冷滲人的光澤裏,不知道是他的血,還是她的血,亦或兩人的血都在那裏染成了一片。
多麼像是血脈相融的畫麵啊,邵祈勉勉強強的牽起自己已經麻木的臉笑,那止不住的鮮血更是絲毫不客氣的熱情奔放,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怎麼的,再沒有反應的他隻聽見她陰測測的道。
“我到是想知道,等你變成這副模樣,他還能不能再多看你一眼。”
“嗬嗬……”微弱的笑,似乎是嘲笑,卻更像是撕心裂肺的生命燃燒,他也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即使是男子也是會在意自己的容貌的,何況他本也隻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學生,如何能夠接受得了自己毀容的事實?
然而明眼人也看的出來他的難過的時候,那個女人卻仿佛是吃了上好的補品一般,渾身有著使不完的恨之利刃,舉起凳子對著他的下半身狠狠砸去。
世界仿佛驟然的顛倒,那些原原本本的事情仿佛是風中的羽毛般,被風席卷的翻來覆去,七零八落的目光裏麵,邵祈隻恍惚的看到這一瞬間,就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的確是他過於自信了,她也許是不會殺了自己,可並不是代表她不會讓自己絲毫的受損,顯然一開始他忽略了這所謂的皮肉之苦的代價。
幽暗深邃的空間,似乎是密不透風的關押著死囚的密室。
眼前是黑壓壓的霧氣,什麼都看不清,仿佛回到了小學課本上的神話故事麵所說的天地初開一片混沌的局麵,什麼也不記得,邵祈就像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孤魂野鬼在這個地方四處遊蕩著。
輕飄飄的,仿佛是一陣煙,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壓力,憋得他拚命的往前逃竄著,仿佛隻要停下來,就會被什麼東西無情的撕裂似的。
可是不管他跑得多快,那股力量一直也沒有鬆快的痕跡,反而壓得他整個人撕心裂肺般的疼。
他跑啊跑,跑啊跑,就在他覺得自己要筋疲力盡的衰竭而亡的時候,上天似乎聽到了他的呐喊,慢慢的顯現出一道強烈的白光,那仿佛是天堂與黎明特有的光明,強烈到他明明隻是一愣的刹那之間,就情不自禁的被吸了進去。
“醒了就好,來喝點水?”刺目的光線遊移在視線裏,迷離而不真實的重影模模糊糊的,就像是眼睛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砂紙一般,那個急急忙忙的聲音卻輕而易舉的突破了這一切,明明白白的的響在他的耳朵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