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樣,他們每一個人都不會否認,命運的軌跡真的是神奇的。
有些人,不管願意與不願意,這輩子總會有交集;
有些人,不論發生了什麼變故,這輩子注定不死不休;
還有些人,不管知道與否,這輩子注定從不相識,或者擦肩而過。
邵祈不知道這幾天他是怎麼過來的,幾乎也快忘記了這幾天發生了什麼,畢竟除卻了身理上淡淡的痕跡提醒以外,這幾天他都隻覺得是一場夢一般,他隻是一個身在夢裏麵的、有著自己真實心性的、屬於自己真實戲碼的小主角。
隻是這一切太美好,美好的就像春日裏麵霧裏看花一般的詩情畫意一樣,浪漫而溫暖的幾乎讓人動情和忘懷一切,隻是他卻越發的覺得一點也不真實。
雖然明明知道這是真的,他的母親和向顏也都真真正正的觸手可及,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在邵華的心裏虐待下過得太久,以至於麵對於這些一直心心念念的畫麵,心裏麵滿目的是惶恐與不安。
當然,他明白這是因為他實在是沒有貨的真正的自由,這安逸的現實生活,不過是短暫的,不過是邵華心情波動間的偶爾玩性大發,邵祈明白,自己的難過不堪、糾結與毀滅都是邵華樂此不疲的娛樂。
邵華恨他,他從來不覺得懷疑,也許邵華根本沒有意識到那是一種恨的感情,或許是生長環境的不同,以至於他對於某些情緒的認知真的不是那麼的明確,一切靠的不過是生死之間形成的本能,以及爾虞我詐的直覺。
他於自己的恨,就像仇視一個莫名屠殺的外來者一般,夾雜著刻骨銘心的恨意,即使是挫骨揚灰也補救不了、發泄不出來的一種深摯的感情,可氣的是誰都知道這是一種充滿了貶義和一切不好詞彙的恐怖。
沒有看身邊的人,即使又是被毫無預兆的強行帶著離開,邵祈也沒有表現出多麼大的情緒,更別提激動了。
因為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刻的發生;因為明白反抗不過是徒勞;因為不想讓父母親發現他身份上的尷尬。
他現在才深刻的明白,很多很多的事,真的是不能告訴自己的家人的,因為這些不論於誰都是一種打擊與傷害,因為這些即使說出來也是一種滑天下之大稽的尷尬。
再說,他畢竟再不是一個自由的人了。
他配合的很好,也一定偽裝的極好,母親隻是以為自己得回學校考試了,來的人不過是家族裏麵來接自己的人,至於那名義上的父親和向顏,邵祈覺得即使她們知道些什麼,也隻會把這個謊言天衣無縫的遮掩下去。
以他們的本事,即使母親發現了什麼端倪,有了什麼懷疑,那些東西也注定會順著他們的心思被扼殺在搖籃裏麵。
所以,一切都會是順順利利的、毫無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