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姨強忍住笑聲,臉上尤帶著笑意,調笑道:“文姨一個粗人,哪裏知道包裹裏是什麼,還以為是什麼好寶貝呢。現在一見,果然不凡,果然不凡。”
“走走走。”秦柯臉漲得更紅,不由分說地將文姨推出房門,隨後從包裹裏拿出《大力神》,狠狠的摔在地上,重重的剁了兩腳。
突然,他停了下來,目光變得凝重。
包裹底部,還有一張三寸見方的紙片安靜躺著。
上麵用濃墨寫了一個“一”字。
看到“一”字的第一眼,便有一道濃烈的符意直衝腦海,體內《蠻巫》積攢的少許靈氣瞬間活躍了起來。
這種符意與當初自己用《蠻巫》練字時有異曲同工之妙,可強度卻是天壤之別。
最重要的是,這道符意中,蘊含著真正的意境。
“一,萬物之始也。”
這才是老師給自己的大禮。
秦柯將紙片鋪在桌案上,屏氣凝神,將右手食指緩緩放在了“一”字的起筆上。
手指剛一接觸,秦柯便覺得在指尖瞬間出現了一個旋渦,飛快的汲取著體內微弱的靈氣,紛紛湧入紙麵的墨跡之上。
秦柯悶哼了一聲,靈氣被抽取得太快,以至於他的太陽穴都產生了針紮般的刺痛。
他眉頭緊皺,死死得盯著手指落下的那一點,汗如雨下。
他驚駭的發現,當他想移動手指對墨跡進行臨摹,指尖卻如同被黏住一樣,不管他如何使勁,手指始終不得移動半分!
不僅如此,他的整個手臂都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絲毫不能動彈!
他的汗水越流越多,呼吸也越發急促,原本簡單的一劃墨跡,在他眼中竟漸漸如同山嶽般沉重!
此時他麵對的不再是一道符意,而是一片符意的海洋排山倒海的當頭拍下!
“噗!”他眼前突然一黑,噴出了一口鮮血,指尖一鬆,那道旋渦和奇特的吸力瞬間消失。秦柯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倒在地,隨即癱倒,昏睡了過去。
體內的靈氣已經被壓榨得一幹二淨,身上的厚重棉襖已被汗水打濕。而那些血滴,還未落到紙片上就被莫名的力量蒸發。
當夜,秦柯迷迷糊糊做了一個夢。他夢見了一大片無邊無際的黑暗,無盡的黑暗之中,隻有一個小小的光點。那個光點一明一滅,像藏在荒原上幹枯野草蒲下的火星子,又像一顆深埋在地底正在肆意呼吸的種子。
……
第二天清晨,秦柯在鳥鳴中醒來。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用力地伸了個懶腰,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暢。
他突然愣住,然後連忙四向張望尋找,終於在床邊的凳子上看到那張紙片,還被一尊小小的印章壓著,這才放下心來。
他尋來一個小薄木盒,將紙片收進木盒之中,放入枕下細細藏好。
他穿好衣服,走了幾步,隻覺得身體輕盈無比,渾身有著用不完的力氣,忍不住的想打上幾拳。他不由地再次愣住:他記得昨天自己明明是筋疲力盡昏睡過去,怎麼醒來反而神清氣爽?
少年此刻神清氣爽,心情舒暢,一時間把父親今日歸來的煩心事都給拋在腦後。
就在這時,他聽見屋外傳來清亮的叫喝聲。
他連忙打開門,隻見院中正有一個身著單衣的黑瘦少年在光腳練武,不是鄒伍陽還能是誰?
秦柯不由地心生羨慕,明明昨日鄒伍陽身中三刀,可今早竟然就能起來練武了。這身體素質,果然比他要好得多了。
秦柯一臉豔羨的看著院中的鄒伍陽,漸漸地心裏生出了疑惑:伍陽不是說他從來沒有練過武麼,怎麼這套拳法打起來倒有幾分大哥的軍體拳的味道?
鄒伍陽一套拳法打完,閉目緩緩地調整了自己的呼吸,他睜開眼,發現一旁的秦柯,已經消腫的黑瘦的臉頰上咧出一抹笑容,露出了門牙上的大缺口。
“司蘇,早。”由於牙齒漏風,鄒伍陽的話語有些模糊不清。
秦柯也咧嘴笑道:“你沒事就好,昨天你全身是血,可把我嚇死了。”
鄒伍陽訕訕笑道:“我們獵戶打獵,經藏搜桑,習慣了……”
看著鄒伍陽沒了門牙的模樣,秦柯哈哈大笑,指著鄒伍陽笑道:“你這缺牙,待會叫府裏的醫師給你補……”
話說到一半,秦柯的笑容突然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望著鄒伍陽,就如同看見鬼一般!
“你,你,你!”秦柯指著鄒伍陽的手指不斷顫抖,一臉的不可置信:“你什麼時候有的入門三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