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可以交給我來浪費啊！”
“一看你就不是抽煙的主！你吐煙的樣子啊……一分鍾就要白白燒掉我兩塊多錢！還不如直接給你現金呢！”
“心疼了？心疼了還給你！哈哈！”
孔哲將嘴裏的煙霧吐出來，然後將香煙遞到了鄭小塵麵前。
“Who怕Who！”
他沒有想到鄭小塵真的接了過去，將兩支煙同時含在了嘴裏。
吸納之間，煙霧繚繞，鄭小塵的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像隱沒在雲霧裏的懸崖峭壁一樣，安靜而又危險……
“你平時抽什麼牌子？”孔哲問。
“駱駝。”
“去過沙漠？”
“這和香煙有什麼關係？”
“聯想一下而已！”
“好吧，‘沒有聯想，這個世界將會怎樣’！那麼就陪你說沙漠吧——隻一次，不過是很久以前了。五六歲吧，跟著爸爸去的。”
“我還沒有去過呢。”
“對了，下次可以帶你去海邊！”
“上海雖然離海不近，但總不至於沒有見過海吧！”
“不是一般的海。”
“再奇特的也見過，紅海，珊瑚海，死海，我都去過了……”
“你肯定沒有見過那樣的海，下次一定帶你去，讓你看看什麼叫——‘海’！
“好吧！你不是在房間裏變魔術就好了！”
“那就說定了！”
兩個男孩就這樣說著，安靜了一會兒，各自沉浸在各自的想象裏，又愉快地談起什麼，時間便到了上午九點了。
直到這個時候，才有打掃衛生的阿姨從電梯裏走出來，看到地上坐著兩個人，驚出了一身冷汗：
“哦，嚇著我了！”
孔哲在閱覽室門口見過她好幾次，也算認識。所以他站起來，很禮貌地叫了一聲：“阿姨好！”
“你好！”阿姨微微一笑，就握住掃把漫不經心地掃了起來。
孔哲又問：“阿姨，你有沒有看到洗漱台上有件東西啊？”
“沒有。”
“那今天早些時候你有來打掃過嗎？”
“沒有。”
她的語氣平淡，就像掃把上空那平靜不驚、仿佛沒有睡醒的灰塵一樣。
兩個男孩不再問，垂頭喪氣地趴在窗口，往樓下看。街上，走著稀稀落落的人群，太陽慢慢抬升，它的光芒使兩個男孩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線。
“你們不怕嗆著嗎？”
掃了一半，灰塵到處揚起的時候，阿姨似乎才真正意識到了鄭小塵和孔哲的存在。
“等這裏開門呢。”孔哲答道。
“今天這裏不開了。”
“杜老師請假了嗎？”
“你不知道嗎？杜老師剛在樓下心髒病犯了！”
“怎麼樣了？送醫院了嗎？”
“還在樓下等著醫院的救護車呢！”
孔哲看了鄭小塵一眼，立刻衝向電梯口。電梯還早，鄭小塵叫了一聲“來這邊吧”，已經搶先衝下了樓梯通道。
館長剛接到前台的電話，說古籍閱覽室的管理員杜老師忽然在大廳裏昏倒，不省人事。他匆忙鎖上辦公室的門，剛走到電梯口，就聽到旁邊的樓梯間裏傳來“咚咚咚”的巨大響聲。
他推開那扇笨重的彈簧木門，剛探出腦袋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個身影就已經重重地撞到了他的身上。
他往前踉蹌一下，順著樓梯就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