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進明麵上神色變幻,好一會兒才哈哈一笑,對王昌齡道:“少伯問得好!問得很好!既然我敢如此肯定這人便是偽燕奸細,那便是有了鐵證如山。既然你們想看,我就不妨給你們看。”
說吧,他身軀一轉,對廳堂一旁的房門喊道:“帶上來。”
緊閉的房門轟隆一聲響,十餘個手按刀柄的衛士陸續跨步而入,在他們中間,正押著一個渾身血汙、奄奄一息的男子。
“稟節度使,人犯帶到。”
那十餘人將血汙男子拖到廳堂中間,站在前列的頭目單膝跪地朗聲稟道。
賀蘭進明拿眼看了一下躺在廳中昏迷不醒的血汙男子,對著那領頭的衛士抬抬手,示意他起來說話。
等到衛士起身,側身在旁,賀蘭進明才從案幾後閃身出來,抬步下了廳堂,遠遠地對李鈺道:“餘立,你可識得此人?”
雖然那人渾身血汙,被折磨得不成樣子,但李鈺在那人被拖進房門的一刻,已然將他認了出來,雙眸中已隱隱有火焰燃燒。
他冷冷地盯著賀蘭進明,咬牙道:“認得!”
賀蘭進明被李鈺的一雙眼盯得毛骨悚然,但畢竟也是經過無數大場麵的,強自抑製內心的恐懼,淡淡道:“既然認得,那你為何還不承認自己是偽燕奸細?難道真要你這同伴為你陪葬麼?”
李鈺聞言,雙眸一閃,聽他這話的意思,如果自己承認是偽燕奸細,眼前此人的性命還可保住。
明白了賀蘭進明話中的含義,李鈺反而心下一喜,沉聲道:“既然已經被你抓住了把柄,那我也無可抵賴,我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正是大燕征東軍尹子奇十二親衛之一的餘立餘大爺。不過堂下這人並不是我的同伴,他隻不過是城外酒樓的一個打雜小廝,受我脅迫,助我混進城來,我餘立不想連累無辜,還請賀蘭節度使放他回去。”
眾人聽他自承其實,不由再次大驚。特別是身旁原本還在為他擋刀的王昌齡,更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若說眾人之中,還有不同表情的,一則便是智珠在握的賀蘭進明,二則還有站在賀蘭進明身邊不遠的李白和南霽雲。
賀蘭進明是一臉的得瑟,而李白和南霽雲卻是一臉的不解,雙眸眼神複雜,望著李鈺欲言又止。
“好,雖然你是偽燕奸細,但我賀蘭進明也敬你是條敢做敢當的鐵血漢子。這人既然受你脅迫,那我也不枉殺無辜。來啊,把這人送回城外,不予追究。”
賀蘭進明聽到李鈺所言,淡淡一笑,對著那十餘衛士命令道。
“得令!”
十餘衛士得到賀蘭進明的命令,自不敢怠慢,齊齊躬身應道,然後拖著那血汙男子退下廳堂。
李鈺見賀蘭進明肯放過與他接應的城外店小二李達,心下稍安,目光掠過眾人,放到李白和南霽雲臉上,笑著道:“來吧二位,賀蘭節度使想要留住在下,還得看你們手底下的真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