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趙伯如泄洪一般滔滔不絕的讚譽,賀蘭進明饒是早已習慣,此際也覺得臉上微微發燙,但心裏卻倍感舒坦,並不出言阻止他的話語,等到趙伯一口氣說完,賀蘭進明才接口道:“趙伯可以了。你且說說,那件事情布置得怎麼樣了吧?”
趙伯聞言一滯,本還嬉皮笑臉的一副神情立馬變得嚴肅謹慎起來。他之所以能夠隨侍賀蘭進明左右大半生,便是深諳奴才之道,知道什麼時候說什麼話,什麼地點做什麼事。
現在賀蘭進明說到的那件事,便是一件十分隱秘也十分嚴肅的事情,須得打起十二分鄭重的精神來。所以,此刻趙伯一改剛才的輕鬆神情,而變得如此嚴肅。
這,也是賀蘭進明打心眼兒裏喜歡這個老仆的原因。
“正在按照計劃順利進行。”趙伯先給賀蘭進明總體的答複,然後才細道:“淮陰那邊已有消息,如果順利,那群人最遲明日將會乘舟來到臨淮。而那人的行蹤,我們的人手也正在加緊探查,粗布看來,應該已經潛入了臨淮,隻是一時半會兒還難以查出他到底隱匿何處。不過,據河南道那邊傳來的消息,此人頗懂易容之術,恐怕此刻已經不是他本來的麵目了。這給我們的追查帶來了不小的難度。”
“嗯,不急。”聽到趙伯的回答,賀蘭進明麵上表情並無多少變化,隻微微點頭,道:“不管他躲在何處,既然他想要來營救第五琦,就不怕他會跑咯。如果我們能夠將那群人先行擒獲,到時更不懼拿不下他。哼哼,都說隱龍如何了得,這次看看他到底怎麼逃出我賀蘭進明的掌心,哼哼——”
趙伯看著賀蘭進明麵上泛起的冷笑,也不由習慣性地打了個寒顫。身為賀蘭進明心腹的他,深知這個常見的笑容背後,是賀蘭進明多狠的一番手段。
“有阿郎坐鎮軍中運籌帷幄,即便他是大羅金仙,也得給我們現出原形來。”
趙伯作為一名頂尖兒的馬屁精,自然不會錯過任何一次拍馬屁的機會。不過,他能夠得到賀蘭進明的信任和賞識,除了會拍馬屁之外,還是個頭腦活泛心思縝密的謀士。
此際,他除了把賀蘭進明的屁股拍的舒服妥帖之餘,還不忘快速轉動自己的腦筋:“不過,現在永王的使者和張巡的使者都前來拜訪阿郎,不知道阿郎可有應對之策?”
賀蘭進明聞言,微微一笑,道:“永王之心,已是路人皆知。張巡之境,也不過是窮途末路。這兩方,一個愚笨無知,不識大勢,一個冥頑不靈不思變通,都是不能相與之徒。聖上委我重任,除了領兵鎮守江南之外,更重要的,還是擒拿那人。基於此,這兩方,我當然都隻作壁上觀了。”
趙伯聞言,不由微微點頭,也道:“阿郎審時度勢,老奴自歎弗如。不過嘛,老奴觀那南霽雲生得昂長不凡,若能為阿郎所用,將來必是一大助力,阿郎何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他歸附與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