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鈺聞言感到有些迷茫了,他們若真的是前來營救自己,不應該悄無聲息隱藏行蹤麼?為何還要如此大張旗鼓地過來?
想到他們即將入彀,李鈺有些擔憂地道:“如果他們不知道這裏的情況貿然來到臨淮,恐怕是有去無回了。”
那人回道:“放心,我們已經做了安排,此時應該已經將消息傳遞給他們了。”
李鈺聞言心頭略鬆,又想起一事,續道:“第五琦先生現在怎麼樣了?”
那人依舊語氣不變地道:“據說已經投入了天牢,三日後就將問斬。”
這消息李鈺先前就已經聽說了,此時再聞,並無半分驚訝。
那人說完,稍微頓了一下,語氣一轉,卻另道:“不過,我們安插在天牢裏的內應傳出的消息,卻說天牢裏並沒有第五琦先生的存在。所以,以我們推測,第五琦極有可能未被關押在天牢裏,這應該又是官軍設下的圈套。”
李鈺雙目一亮,他沒有想到,短短數月之間,在水明月等人的安排之下,龍影軍在臨淮的探子數量雖然不多,但滲透卻已這麼深了。
看來,水明月派往此間的細作,應該都是經過了精挑細選個中好手,不然進展也不會有這麼的快。
此刻這人既然說是天牢裏的內應傳出的消息,那便不會有假。
如果第五琦沒被關押在天牢裏,那賀蘭進明會將他關押到了何處呢?
“還有別的消息嗎?”李鈺再問。
“目前就是這些。”那人回答也極簡單。
“辛苦了。”李鈺重重說了三個字,那人再無聲息,黑夜重又陷入沉寂。
等到李鈺出現在返回客房的街角,已是半個時辰過去了。
這漫長的上半夜讓他感到既振奮又焦灼,想到就快等到那群人的消息,他心潮澎湃,可是看看如今臨淮的形勢,他又十分擔憂。
這裏是唐軍的地盤,又有臨淮節度賀蘭進明親自坐鎮,一切,好像都在官軍的重重算計之中,龍影軍在這裏勢單力孤,到底應該如何破局呢?
李鈺帶著沉重的心事在黑夜中急速奔行,雖然此時已經是後半夜了,但大街上往來巡邏的兵士並不稍歇,依舊掌著火把行走在大街上,步伐踏地的聲音十分整齊,一聽就知道平時訓練有素,不是那些毫無紀律規矩可言的新兵蛋子。
李鈺躲在街角等待這些兵士過去,看到火把下這些兵士整齊的裝束和行進步伐,眉頭微皺,這些夜晚巡邏的兵士都有如此素質,可以想見駐紮在臨淮的官軍絕不會是一群烏合之眾。
若是在這裏駐紮了一批精良的部隊,於龍影軍而言,行事將更為艱難。
想著想著,李鈺的心情愈發沉重,等到那支巡邏隊伍過去,他才從街角的黑暗中顯出身來,靠著街邊的牆角繼續向所住的客店奔去。
不等他奔出幾丈距離,便見前方不遠處的低矮房頂上,一道翩翩白影飄過,雖然隻是背影,但李鈺卻驀地生出熟悉之感。
等到那白影從房頂躍到另一側消失不見,李鈺雙目陡地一閃,喃喃低語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