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鈺集中目力,欲要看清這人具體形貌,但任憑他如何努力,都隻覺雙目視線處似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紗布,根本看不清他的麵目。
這人有古怪。
李鈺隻嚐試著看了兩遍,便覺雙目刺痛,不敢再看。
他心中不由升起十二分的警戒,猜想這近千死士會不會有可能就是此人在暗中搗鬼。
如果真是那樣,此人又是何方神聖,與無心法師到底有何淵源?
念及此,再想到苗疆藥宗、蓬萊逍遙宗的雲塵子、漠北天神宗,以及西域歡喜宗這四大神秘門派,他心中也自感無奈。
這些宗門隱藏的高人隨便拿出一個便是意境大圓滿的高手,哪裏還是他這小小的一個化境後期能夠對付的。
特別是想到苗疆藥宗和蓬萊逍遙宗的大長老都殞命在自己手裏,他更覺頭大如鬥。如果其中任意一個宗門查到他們門下高人已遭了李鈺辣手,他便隻有洗頸就戮,莫可奈何了。
難道眼前這看透麵目的神秘人,就是這些宗門中的高手?
李鈺此刻不能確信那神秘人的身份,自然不敢貿然行動,暗自留在人叢之中暗中觀察。
幸好這時已經天黑,他在人群中偶爾挪一下身體,也無人發現。
等小心翼翼地挪到距離田秀榮他們幾人三十多丈距離時,李鈺已經能夠憑借自己過人的眼力和耳力聞清看明場中的情形,更聽到了幾人相互的交談。
隻聽一臉陰沉的盧飛雪冷聲道:“田將軍,鄭公子在城裏是不是出了變故?怎麼這麼久還沒有將城門賺開。”
田秀榮背對著李鈺的視線,聞言嘿嘿一笑,寬慰道:“盧將軍,你忒也看不起我家公子了?他是什麼人,算盡天下未有一失。雖然現在張巡臨時組建了守城軍,但咱們裏應外合下,拿下彭城還不是輕易而舉?你且放寬心,安安穩穩地等城門打開吧。”
盧飛雪見田秀榮這麼自信滿滿地說著,醜陋的雙目閃了閃,卻沒有說話。
無心法師也附和道:“克兒一向機智,這張巡老匹夫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放心吧,即便真的出了變故,有我師叔在此,隻要他出馬,別說一座彭城,就是東都洛陽也能輕易拿下。”
李鈺聞言一驚,明白這神秘人乃是無心法師的師叔。隻是據他所知,歡喜宗一向隻有單傳,每一代有一名無心法師掌管門派大權,斷無有師兄弟一說。
隻是無心法師現在卻說他那人便是他的師叔,怎能不讓李鈺心內驚異?
無心法師已經是成名許久的化境高手,那他的師叔單憑剛剛露的那一手李鈺也徒呼奈何本事,毋庸置疑已然是意境大圓滿的絕頂高手了。
若此,他能夠輕易控製這近千名死士也就可以解釋了。
果然,那看不清麵目的神秘人聽到無心法師這麼一說,雙手合十,微微頷首,宣了一個“阿彌陀佛”的佛號,才喃喃道:“本座既然來了,又怎會讓田將軍空手而歸?若子時還沒有反應,本座便進城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