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德此時也看到了這兩具屍體,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與袁晁相識不過半個時辰,但言談甚為投機,又聞此人一身高深功力,前來有意投奔龍影義軍,本來心中對他頗為推崇。
可是,現在兩條人命擺在他的麵前,剛剛袁晁又說自己出手教訓了趙有才,讓他這個做縣令的一時難以自處了。
如果是尋常人命官司,他這個做縣令的還可以從中斡旋,誰叫現在時局動蕩,命賤如狗,對於他這個殺伐果決的縣令而言,一兩條人命根本算不得個多大的事兒。
更何況還是趙有才這等常年欺行霸市的公子哥兒,他早就有心整治一下了。
即便真是縣尉趙福的兒子又能如何,隻要沒留下什麼證據,他還不是可以敷衍過去。
可惜偏偏現在人證物證俱在,如此眾目睽睽之下,他身為一縣之長,絕無偏袒的可能。
看著眼前情景,他不由地在心裏對袁晁又看輕了一些,雖然此人功力高深,但行事卻這麼高調不計後果,委實沒什麼腦子。當一勇將可以,要想成就大事,卻終非所托。
其實他哪裏知道,袁晁雖然一時手癢,對趙有才等人下了狠手,但火候掌握得當,雖然將他們重傷,卻未曾危及性命,甚至連五髒六腑都沒有多少損傷。
洪天德看著身體已經變硬的趙有才屍身,轉頭向袁晁問道:“這真是你下的手?”
袁晁看出洪天德雙目之中已沒有了先前的熾熱,知道此人有了抉擇,但還是搖頭如實道:“我的確打折了他們幾根肋骨,但卻不會傷及性命,他二人,不是我殺的。”
“你騙鬼去吧!”袁晁剛說完,趙福已咆哮道:“你都打折了我兒六根肋骨,還說沒有傷及他的性命?剛剛仵作已經驗明,我兒和這小廝都是被人毆打致死。酒樓上下的眾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下如此死手的,就是你!”
袁晁知道自己現在是百口莫辯,待趙福咆哮完畢,沉聲道:“我袁某人說他們不是死於我手,便不是。你如果真想找到殺你兒的凶手,便讓我看看他的屍首。”
說著,袁晁已抬步向趙有才的屍身行去。
剛踏出一步,但聽嗆啷一陣響,趙福等兵將已齊齊拔出長刀,將他牢牢圍住。
洪天德知道今晚是不可能善了了,隻得挺身攔在袁晁麵前,道:“袁大哥,殺人償命,洪某也隻能秉公執法了,還望你不要反抗。”
袁晁見洪天德終於出麵,仰天哈哈一聲長笑,等笑聲收止,突然雙拳揮出,兜頭便向洪天德砸去。
饒是洪天德早有所料,但化境宗師出手,哪裏是氣境巔峰還差一點的他能夠抵擋。袁晁雙拳打在洪天德胸口,隻聽“哢嚓”一聲骨骼斷折,接著便見他的身體轟然倒飛,將身後的趙福以及那張副將給撞飛出去。
袁晁一招得手,也不停留,腳步一點大地,身體追著洪天德倒飛的身體騰飛而去,後發先至,右足再點在仍在半空的洪天德,借力就是一騰,同時單手一抓,被洪天德撞飛還未落地的張副將便被他攥在手中。
等他借力騰起半丈時,洪天德和趙福雙雙滾落在地,而袁晁攜著張副將卻已登上了大道一邊的高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