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黑衣人蒙著臉麵,忙恭敬回道:“據府衙內傳出的消息,那人是浙東人士,名叫袁晁。,聽他自號,好像叫個什麼九尺司鞭。他聞聽到有義軍在鄆州抗賊,特此前來投奔。”
蕭將軍嘿嘿一笑,踢了腳邊的李鈺一腳,冷聲道:“看來這龍影義軍還弄出了點名堂。袁晁麼,好像很能打的樣子啊。”
那名黑衣人又連忙道:“據鄭公子觀察,至少應該在氣境巔峰以上實力。”
不等蕭將軍說話,一旁的張朝元已開口道:“管他什麼實力,在千兒八百兵馬麵前,也隻有乖乖挨宰的份兒。”
蕭將軍聞言,不無惋惜地道:“可惜了。”
言罷,黑袍一拂,眾黑衣人明白他的手勢,迅速將一塊破布塞進李鈺的嘴裏,然後把他塞進一個黑色的布袋裏,半拖半架地出了屋子。
張朝元看著一群人離去,麵上的笑意慢慢收起,也大步出了屋子,隱入黑暗之中。
此刻已是深夜,但鴻源樓依舊吵吵鬧鬧,卻不似先前那般呼兒嗨喲的喝酒劃拳唱喏之聲,而是哭爹喊娘的悲號。
燈火輝煌的鴻源酒樓一樓大廳裏,烏泱泱站滿了戴著頭盔、身著鎧甲、手持刀槍的兵卒。
人群中央,一名身形魁梧、滿臉絡腮胡的將軍,正揮舞著手中長鞭,一鞭鞭抽打在地上翻滾的臃腫男子。
隻見這將軍頭盔歪斜,鎧甲半敞,滿臉汗水,手上的長鞭沾滿了血跡。而在他前方翻滾的臃腫胖子,一身棉袍被抽得支離破碎,露出裏麵被傷痕累累的肥肉。
而在這胖子身旁一丈外,正有兩張丈長白布蓋著什麼東西,看那形狀,應該是屍體無疑。
那將軍又抽了幾鞭子,見那胖子匍匐在地,背脊半晌才聳動一下,顯然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說,殺害我兒的凶手到底去了哪裏?”
許是那將軍抽得累了,用馬鞭手柄支了支歪斜的頭盔,朝地上那胖子吐了口唾沫,惡狠狠地問道。
那胖子聳動了幾下都沒有翻過身子,隻聽含混的聲音在他身下傳來,無人能夠聽得詳細。
那將軍見此,抬腳一踢,便將臃腫胖子翻過身來,俯身側耳,欲要聽清他說些什麼。
可是聽了半天,竟再無動靜,那將軍轉目看去,隻見那胖子滿嘴滿臉是血,連一絲動彈也無,顯然已經氣絕。
將軍見他死了,一腳踩在他本就血肉模糊的臉上,讓那死胖子的五官都給變形了。馬鞭一揮,對著身周的兵卒惡狠狠地道:“找,都給老子快去找,不把這狗日的殺人凶手找出來,我趙福要扒了你們的皮。”
所有人聽到趙福這一陣咆哮,無不臉色大變,慌不迭地向大堂外跑去。
霎時間,隻留了趙福以及身邊最親近的幾個兵卒。他見到四下空空蕩蕩的,雙膝一軟,跪倒在一具屍身旁,痛哭流涕道:“兒啊,我的兒啊,你怎麼能夠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