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恭立在側,大氣也不敢出地靜靜注視著李巨,似在等待著什麼。
李巨麵上神色陰晴不定,手中緊緊攥著從鄆州送來的那封迷信。
突然,他麵色一擰,額頭青筋暴露,把手中密信搓成一團,重重拍在麵前的案幾上,咬牙切齒地罵道:“反啦反啦,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兔崽子真的反啦,竟然敢將高承義給殺了。馬勒戈壁的,這高承義也真他娘無能,竟然手握兩萬大軍都被人去了項上人頭,操!”
站在他身側的一文一武二人不禁眉頭大皺,等李巨憤憤罵完,中年文士才上前小心稟道:“主公,現在該怎麼辦?那小子有漸成氣候的趨勢,若不盡快動手,恐怕上麵不好交代啊。”
本就在氣頭上的李巨聞言,不禁怒火中燒,一股腦兒將案幾上的筆墨紙硯和架著寶劍的木架掀到地上,恨恨地道:“不過是太上皇跟前的一條狗,現在太上皇都要殺了他,還能成得了什麼氣候?本來還指望安家那些不成器的東西將他收拾了,沒想到都是些不中用的東西,竟然被這兔崽子玩得團團轉。暗的不行,咱就明著來,既然他號稱義軍,我們就以大唐名義將他收編。如果他敢說個‘不’字,本王自可名正言順將他清繳。”
中年文士和魁梧將軍聽李巨如此說法,相互對望一眼,麵上現出一抹憂色。
那名魁梧將軍終忍不住,上前稟道:“現在龍影義軍已有近萬人的規模,最近又先後將鄆城、壽張、須昌等縣控製,而雷澤、巨野兩縣也已歸附,糧餉充足,士氣正旺,高手眾多,特別是剛剛已有兩個化境宗師坐鎮,如果我們貿然行動,恐怕——”
中年文士見那武將說到這裏,不失時機地接過話頭,也稟道:“據聞節度副使張巡等人在雍丘便和龍影義軍有舊,現在他們推售睢陽,正好與鄆州南北相望,本來可作為楔子鉗在他們之間的濟陰大亂,如果他們兩地聯手,河南道危矣,彭城危矣。”
李巨聞言雙目一挑,在二人臉上來來回回看了幾下,才冷然問道:“說,你們到底收受了偽燕征東軍多少私財,竟然敢如此編排張巡副使?”
說著,李鈺再次將案幾拍得震天響,身體陡然站起,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注視著兩人。
二人見李巨突然發火,忙跪倒在地,那文士以頭搶地,卻不卑不亢地道:“卑職行得正坐得直,誓與逆賊不共戴天,怎會收受他們私財?據卑職線報,龍影義軍一眾頭目曾在雍丘與張巡和南霽雲、雷萬春等人相處數日,絕對是在密謀什麼。現在先是張巡放棄雍丘退守睢陽,後是濟陰高承義被殺,城池被焚,若說他們之間沒有關聯,殺了卑職也不服氣。”
魁梧將軍也同時附議道:“即便張巡等人以前沒有反意,但前幾人殿下強征睢陽三十萬石糧草,必然讓張巡和徐遠心生不滿。以末將看,張巡等人估計是對殿下和高承義不服,因而串通龍影義軍,殺了高承義,焚了濟陰的糧草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