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昌作為鄆州的首府,本就富裕得多。
賊軍在攻陷宿城、須昌、壽張、鄆城四縣後,除了將糧食向河北道運去了一些,更多的卻是堆積在須昌城內。
須昌有數萬重兵駐紮,賊軍也有放心大膽的資本。
但現在史朝義將領兵四萬前去攻打壽張,須昌城必然空虛。按照正常人的思維,龍影義軍自然會全力救援壽張,但朱紅雪此刻卻為大家指出了另一條明路。
圍魏救趙,正是目下最可行的策略。
眾人興奮了一小會兒,李鈺又冷靜下來,即便史朝義領重兵前去攻打壽張,鎮守須昌的兵力也不會太少。
而他們現在,壽張和鄆城的兵馬不能調遣,能夠真正派上用場的,還是隻有梁山上這三百老兵。即便從兩千新兵中再挑一批精壯之士充數,也湊不夠一千人。
上一次李鈺僅憑一人之力,將五百騎兵殺得人仰馬翻,又領三百騎兵將賊軍耍的團團轉,更是在張同林的裏應外合下順利拿下壽張,斬殺了史朝義甚為倚重的三員大將之一趙洪。
無論是史朝義還是安慶恩,都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所謂可一不可二,有鑒於此,安慶恩和史朝義在須昌一定狠狠下了一番功夫,絕不會再讓壽張的悲劇上演。
基於此,李鈺等人想要偷襲須昌,難度自然非同小可。
說來說去,還是龍影義軍的實力太單薄了。
“報——”
正當李鈺眾將陷入苦思之際,外麵再傳來一聲急報。
李鈺和眾將再聞急報,心中不由一緊。
難道,鄆城也危險了?還是濟陰郡的高承義已舉郡叛變了?
就目前的形勢,好像不會再有什麼好消息了。
讓那傳令兵進屋來,看到他一身裝束,卻是駐紮山腳淺灘的龍影水師中一員。
傳令兵也不猶豫,行過禮後沉聲稟道:“報元帥,雷澤縣有使前來。”
“雷澤縣?”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作為鄆州最南邊的兩座縣城之一,雷澤縣東臨大野澤,南麵曹宋二州,一直不曾與叛軍有過正麵衝突,與北麵幾個縣府也疏於聯係。
更何況,據梁飛之前所說,駐紮在雷澤和巨野的兩位縣令都是徐遠道的親信,因而李鈺等人也沒有計劃將他們納入考慮範圍。反正他們之間隔了一個三百裏的大野澤,有此緩衝,發生正麵交鋒的機會少之又少。
此時此刻雷澤縣派出來使,不知打得什麼主意。
“傳來使!”
一聲令下,大門打開,不多時,一個文士打扮風塵仆仆的人領著兩個壯漢走進屋裏。
這人身材矮小,體格單薄,麵容清瘦,但一雙眸子卻散發著智慧的精光。在他身旁的兩名壯漢顯然是隨同前來的護衛,虎背熊腰,腰懸長刀,其中一人手上還提了個黑布蒙著的包裹,看那形狀,應該是匣子一類的東西。
一進屋子,他那雙深沉的眸子巡視一圈,最後將視線凝定在李鈺身上,上前彎腰行禮,念道:“雷澤縣丞鞏有誌見過元帥和各位將軍。”
李鈺聽他自報姓名,也不托大,回禮道:“鞏縣丞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望海涵。”
鞏有誌連道不敢不敢,主客二人一陣寒暄,然後分賓主落座,其餘眾將也按照排序依次靜坐。
等外麵的兵卒將茶水斟上,李鈺也不想與此人繞彎彎,直截了當地問道:“不知鞏縣丞此來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