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日一夜的恢複,李鈺終於將無心法師侵入丹田的最後幾縷真氣殘留清除。
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那幾縷頑固的真氣便如跗骨之蛆一般,十分頑固地暗伏在他的丹田氣海中,並對那金白氣團似在虎視眈眈,任憑李鈺調集已慢慢滋生的經脈真氣對它們圍攻吞噬,也一動不動。
按那怪異的情形來看,無心法師的真氣看來對李鈺體內的陰陽真龍可能真有克製之效。
李鈺心中懷疑,無心法師到底習練了什麼功夫,竟能有如此古怪的真氣?
突然,無心法師擺出的那副“拈花印”在李鈺腦海中倏地一閃,按照當時他欲從李鈺體內收複陰陽真龍的情形來看,無心法師理應學到了佛門的功夫。
想到佛門,無智高僧當夜的囑咐又接連浮現。莫非 ,無心法師和佛門有著什麼關係?而自己體內的陰陽真龍,佛門的功法可以壓製?
李鈺隻是一想,並不能如何肯定,隻希望下一次遇到無心法師時,他不會如今夜這般被動。
幾個周天調息完畢,李鈺沒了無心法師古怪真氣的壓製,功力以他明顯能夠感覺到的速度在恢複。
與別人不一樣,李鈺一身奇特,又邁入化境宗師,即便他不專門運功調息,大大張開的七經八脈也在悄無聲息地吸收周遭真氣,一點點充實著浩如煙海的丹田。
等功力恢複了四五成,李鈺緩緩將丹田內越來越充盈的真氣凝聚,一點點引導至雙掌。
不多時,隻見兩隻手掌均彌漫一層氣團,右掌上一片淡金色,左掌上一片白蒙蒙。
待凝聚得差不多了,再慢慢將兩隻手掌抵在徐慕白袒露的胸膛。
手掌剛一接觸徐慕白,便見如此雄壯威猛的男子全身一陣顫栗,厚唇緊咬,滲出血來,卻沒有哼出一聲。
李鈺看他麵色掙紮,雖覺不忍,但還是極為謹慎地讓這兩團氣流如絲線般順著徐慕白胸前穴道湧入他的體內。
隨著一股股真氣悉數度入徐慕白體內,時間已過去了半個時辰。
當李鈺通過珍奇感應到徐慕白體內狀況時,一雙眼不由緊閉,雙眉皺成一團。
無心法師的確沒有說錯,昨夜突然暴起的徐慕白便如一條沒有源頭的河流,卻突然在某一瞬間引來洪浪滔天。
因為河道太窄,洪浪太猛,等到洪水退去,河道已被滔天洪浪夷為平地,再也看不到河道的痕跡。
徐慕白體內現在的情況,便如一條條被滔天洪流夷為平地的河道,除了偶爾看到一段段碎裂的經脈,再也找不到一條完整的經絡。
至於任督二脈,更是點滴不剩。
可以說,遭此大難的徐慕白還能活著,已經算是一個奇跡了。也難怪當李鈺向他體內度入真氣,他會如此痛苦,因為現在的他,哪怕是一絲真氣進入體內 ,因為沒有盛放的地方,也隻會似千萬道鋼針一般刺入他的血肉之中。
可以想見,之前朱紅雪對他輸入真氣時,他忍受了多大的痛苦,但即便那樣,他連表情都沒有變化一下。
在那時,他的心底深處一定是極為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