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鈺見到麵色又迅速恢複如常的徐慕白,心中一陣懊悔,自昨夜徐慕白經曆無心法師的伏擊而深受致命重創後,自己一直忙著處理後續事情,尚未真正探查過他體內的傷勢。
收起臉上的笑容,李鈺抬步走到徐慕白身前,便要伸手去搭他的手腕。以他現在之能,已能夠自由控製體內的真氣流轉,隻有搭上別人的肢體肌膚,便能夠十分輕易地運用獨特的真氣探查別人體內的傷勢情況。
這等手段,氣境高手雖也能夠做到,但與李鈺相比,卻有雲泥之別。
眼見他的右手五指便要搭上徐慕白的手腕,朱紅雪當空劈出一物,抵著李鈺的手腕,不讓他的手靠上徐慕白。
李鈺微覺驚訝,抬眼看著朱紅雪。卻見一臉凝重的她迎著李鈺的目光,繼而將李鈺的注意力引向遠處。
順著她的指引,視線落在三丈外的那張香案上。
初時,李鈺將一身血汙的小玲放在香案上,拔出她背上的四隻短箭,再在她左臂斬斷處和背上箭傷處簡單清洗包紮,痛得這癡傻傻傻的女孩兒昏睡過去。
直至他們再次回到法堂,也不見有其他動靜。
但現在以李鈺半跪著的姿勢順目看去,卻恰好能夠看到小玲躺著的那香案木板底麵。底麵上,一點點血液滴落,但那血液接觸木板處,隱隱似有白眼冒起,而在滴落的青石板上。
李鈺見到這等情形,瞬間明白朱紅雪為何如此緊張,原來他先前用雙手抱過小玲,手上難免沾染了小玲身上的鮮血。
若以眼前的景象,小玲身上的血液仍然蘊含著劇毒,連香案模板也能腐蝕。當時李鈺便是因為擔心將小玲挖出來的眾兵卒會中了她身上的劇毒,才冒險親自將她抱了出來。
但讓他放心的是,當時自己並未受到一絲毒液的侵襲,他還以為小玲已經從頭至尾徹底改頭換麵了。
現在看來,雖然小玲形貌發生了驚天巨變,但身上的毒蠱,應該依然存在。
但李鈺心下又十分奇怪,如果真是那樣,緣何他自己沒事?
再看徐慕白,隻見他也一臉茫然地望著自己,顯然對於小玲,他比李鈺還摸不清底細。
隻是徐慕白臉色十分平靜,不似朱紅雪那般緊張。
對於死亡,他從無畏懼,對於李鈺,他可生死相托。
李鈺不敢斷定自己身上是否沾染了劇毒,也不能確信徐慕白的體質是否也如他一樣,連忙將手收了回來,對朱紅雪投去一個感激的神色,然後緩緩起身,來到放著小玲的香案前。
滿麵血汙又斷了一臂的小玲,此刻卻睡得十分香甜,均勻的呼吸想起,小巧的嘴角還掛著暖心的笑意,即便看不真切她的真實麵目,也讓李鈺心下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