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月聞言,雙目平視起身站立的李鈺,冷聲道:“說來,我水家之所以慘遭滅門,恐怕還與你有關。”
此話一出,滿場皆驚,齊齊將目光凝聚在李鈺身上。
李鈺心中一凜,本就存在的那份預感更加強烈,出言問道:“清月哥哥何出此言?”
水清月見李鈺雙眸深邃地望著自己,不忍與他直視,轉身緩步來到木房一側洞開的窗戶,望著視野盡頭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麵,意味深長地道:“鈺弟這一路逃亡,雖然曆經艱險,但屢次都能逢凶化吉,更將隱龍懾服,成了如今這真龍之身。想必不用我們再說,無心法師也曾告訴過你,你體內當有真龍血脈吧?”
眾人望著水清月略微瘦削的背影,隻見他垂至腰間的如水長發在從窗口吹進的夜風中飄飛,更顯得落寞蕭索,也有一絲風流倜儻。
李鈺似有所悟,點頭道:“當日無心法師確有此說,隻是並無實證,未必不是虛言。如果我確實有真龍血脈,應當不會屢次走火入魔,錯傷身邊人。”
說到這裏,轉目望著一旁神色肅穆的徐慕白。徐慕白見此,對李鈺咧嘴一笑,好似並不介意。
徐慕白越是如此,李鈺便越是難過,他之所以不敢輕易答應雷雲的提議,自己時不時會陷入走火入魔也是一大原因。
若體內那異常不能得到有效控製,他在關鍵時刻行差踏錯,對於眾人無疑是滅頂之災。
水清月聽到李鈺的置疑卻並不轉身,繼續眼望蒼茫的原野,緩緩道:“那鈺弟可知我一路逃到海上,成了海盜,卻又為何重回內陸?”
李鈺疑惑道:“清月哥哥是為了探查水家滅門之事?”
水清月點點頭,卻又搖搖頭,道:“當日我將明月背出水家,躲過無數官軍的搜捕,但無奈城門緊鎖,根本不容出入。我沒有辦法,隻得將明月放在平素和我爹爹關係交好的周家宅內,然後從地下排水溝潛出城外,一路東逃,混入出海的一艘商船。本以為就此能夠躲過厄運,卻不料那艘商船出海不久便遭遇海盜洗劫,我也被海盜俘虜,當起了苦力。直到後來,慢慢成為海賊的小頭目。”
說到這裏,水清月頓了頓。
李鈺雖不能見到水清月的麵色,但從他敘述的語氣中,也能想象當年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所經曆的重重艱困。
但水清月敘述的重點顯然不在這裏。
隻聽他又緩緩道:“成了海賊後,我原以為自此便會成為無根的浮萍,四海漂流、刀口舔血,除了打生打死,再也不會有機會操心他事。卻不料,即便我成了海賊兩年,官軍依舊沒忘了千裏追蹤,將我的底細查了清楚,並與海賊大頭目勾結,迫他將我斬殺。若非我那時機靈,又有兩三個忠心的夥伴,恐怕十多年前便已身首異處。”
話題慢慢進入了緊要處,眾人凝神靜聽他後麵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