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褚大寶作他們三人新的伍長,並把他們編入隨時可能喪命的先鋒營,擔負偵查敵情的任務,這看似擔當的重任,實則卻表明田秀榮並未對他們放下心來。
但即便如此,李鈺三人卻無半分怨言,至少他們真正的身份並未被田秀榮等人識破。
經過褚大寶十人渡河探查,隻在亂草叢中找到十餘具屍體,而打鬥痕跡一路綿延至河岸,淺灘上也有些殘肢碎肉,河水一遍遍衝刷河岸,卻無法洗淨滲進泥土的血水。
很明顯,剩餘那些伏兵以及伍長杜六郎的屍體都已被濤濤江水衝走,而唯一能夠找到的隻是他那把已經斷折的長刀和被砍破一角凹陷下去的銀盔。
至於其餘四處,經過褚大寶近十裏的搜索範圍,並未再發現半點蛛絲馬跡。看來那些伏兵也和杜六郎等人一樣,隻是敵人的斥候,並未有大軍埋伏。
田秀榮等眾將也十分堅信,憑杜六郎氣境巔峰的功力,區區二三十人自也不可能輕易走脫,說不得便是一場同歸於盡的結局。
經過簡短商議,四千軍隊在田秀榮一聲令下,於正午時分全麵渡河。此時早已有先頭部隊將二三十隻寬大木筏用粗繩牢牢連接,在三十丈寬的河麵搭成一座浮橋。
田秀榮深諳行軍要義,知道大軍渡河最易為敵軍所乘,攻個首尾不能相顧。即便褚大寶等人已將對岸會有埋伏的可能排除,但他還是顯得極為小心,渡河也極講章法。
李鈺所在的先鋒營五百人率先渡河,待在對岸紮下陣來,剩餘三千五百人才有條不紊地陸續過河,三十輛馬車馱著糧草輜重墮在隊伍最後,等所有軍馬過河後才吱嘎吱嘎地渡河。
雖然人數有四千之眾,但因為一切有條不紊,隻花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全部成功渡過渦河。
渦河一過,田秀榮自不會再作停留,身跨棗紅大馬,提槍按刀,催促眾軍疾行,定要在日落之前趕到雍丘城。
先鋒營五百餘眾自是衝在最前,而褚大寶因為輕身功夫十分高明,率著李鈺等十人又如一把尖刀衝在先鋒營的最前頭。
此地距離雍丘隻有七十裏路程,一路雖是密林處處,但地勢卻十分平坦。四千軍隊浩浩蕩蕩奔馳在寬闊的官道上,卷起漫天塵土。
兩個時辰過去,西邊的太陽已漸漸墜入地平線,隻有火紅的餘暉將眾人的身影拉得老長。
經過這許多時辰的急行軍,即便身輕如燕、腳步點地的褚大寶也在微微喘氣,而身後其餘眾人,個個都是氣喘如牛,更有兩個兵卒口吐白沫,若再要行軍片刻,定會累斃當場。
當然,李鈺三人雖然麵色蒼白如紙,但體內卻精力充沛,隻是身周的皮外傷因為這一路疾行,又有鮮血滲出。
李鈺埋首看了一眼身上傷勢,再瞧了瞧徐慕白、王北川兩人本就破爛的銀鎧也有鮮血滲出,頓時明白田秀榮將他們安排到褚大寶這一伍中的目的。
正因為他們三人有傷在身,所以田秀榮才故意讓褚大寶憑他草上飛的輕功一路飛奔,其目的不是為了試探他們傷勢程度,便是要借此將他們活活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