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榮聽到前方喊叫,帶著一幹人等沿河疾奔而下,不多時便尋到河麵那一葉扁舟。
李鈺三人之所以會在下遊三裏處下船,並任這小舟順流而下,本意是不讓他們的行蹤被人知曉。不料一時大意,反而弄巧成拙。
隻聽田秀榮大聲令道:“追,快追!”
三人你眼望我眼,知道行蹤已泄,但想到船舶有水清月這等操舟高手,即便是夜裏船速也定快過陸路,也就不那麼擔心。
三個漢子躲在岸邊草叢,擠作一團睡了半宿,直至翌日天蒙蒙亮,沿河追去的田秀榮等人才疲憊不堪地原路返回,自然是無功而返。
待他們回到尉氏縣城,火紅的朝陽從河麵露出一線。
三人就著草間露水,合著幹糧胡亂填飽肚子,才從草叢間鑽了出來,都是風塵仆仆的趕路人模樣。
他們沿河而上,向三裏外的尉氏縣城行去。
今日來此參軍的四周漢子依舊絡繹不絕。看道上來來往往行人的模樣,自然是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都有,但無一例外,都是些彪形大漢。
他們混在眾人之中,又潛進城去。
也許是田秀榮和歐陽敬懷對軍隊的渴求,不管報名參軍的是何等樣人,那些負責招募的軍士都一律不聞不問,隻看體格是否雄健。
這倒便宜了經過一番簡單偽裝的三人,隻憑著他們異於常人的體魄,隻記錄了名姓和地址,便得了一貫銅錢。
此時李鈺繼續沿用他慣用的化名李川,徐慕白自然還是白木旭,王北川卻改名王北。
他們倒也有緣,經過簡單分派便分在了一伍。
田秀榮畢竟是出身行伍的軍人,這些征召而來的漢子雖然隻是一群未經打磨的烏合之眾,但田秀榮卻已經按照軍隊的編製將他們進行了簡單的整編。
經過近五天的征募,這隻軍隊到李鈺報名時已有兩千五百之眾,自上而下,自然是田秀榮任著兵馬大元帥,其後左右大將軍兩名,將軍十名,什長、伍長若幹。
李鈺三人因是結伴而來,自然被分在了一伍。又因徐慕白體格雄壯、麵相凶惡,竟被任著伍長,手下管著包括李鈺和王北川在內的十名壯漢。在他之上,管著十個伍長的什長卻是田秀榮手下精挑細選功力不低的將官。
在徐慕白這一伍中,除了李鈺三人,其餘七人都隻是尋常莊家漢子,一臉憨厚樸實,看他們得了一貫銅錢而戰戰兢兢卻又喜不自禁的表情,當知乃是吃過苦挨過餓的窮漢子。
眾人自簽字畫押的那刻起,便被集中安排在尉氏縣城一座闊大的比武校場。說是校場,其實就是一塊被柵欄圍攏的空地,空地周圍臨時搭建著一排排茅棚,勉強作為兩千多人遮風擋雨的所在。
待李鈺等人被帶至校場,那裏早已熱火朝天,滿布校場的精壯漢子持著木棍赤著膀子在練習最基本的軍隊招式。
或許還保留著幾分熱情和新奇,這些臉上明顯帶著生疏和興奮的漢子在烈日曝曬下,竟然毫無所覺,十分投入地練習著簡單粗陋的招式,任憑汗水濕了麵頰和衣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