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鈺一時看得癡了,雙目也一轉不轉貪婪地盯著楊玉環水汪汪的鳳目。
還是楊玉環率先收回戀戀不舍的目光,轉目他出,緩步擦著李鈺胸膛向船艙一側的窗戶走去。
幾縷發絲在夜風的吹拂下飄向李鈺鼻端,淡淡的醉人香氣沁入心脾,讓他呆呆地隨在楊玉環身後來到窗前。
樓船飛速在江河中疾行,兩岸排排山巒樹影向後倒飛。江風暖暖,分外醉人。
此時的李鈺眼中再無江色,再無敵我,隻有這一個傾城絕世的美人,隻想將她重新擁入懷中狠狠溫存。
楊玉環極目望向江岸,悠悠道:“鈺兒,你會原諒我麼?”
李鈺和她並肩立在窗前,收回貪戀的目光,同樣投目遠處,溫柔道:“從沒有過怨恨,又何來原諒?樓主在我李鈺心中,怎會有半個不是?”
楊玉環聽他如此溫柔的暖聲低語,本是平靜已極的嬌軀再有微微顫抖,緩緩轉過麵龐,略帶哀傷地問道:“鈺兒肯原諒我,但我卻無法原諒自己。幸好,妾身尚能為鈺兒做一點女人能做的事情以彌補過去犯下的種種過錯。”
李鈺側目望著她,咀嚼著她話中之意,奈何話裏雲山霧罩,並不能馬上明白她是什麼意思,隻憑敏銳的語言洞察力,感覺得到他說最後一句話時情緒微微有些激動。
終壓抑不住內心的波濤,李鈺勉力抬起右手,將她嬌滴滴的曼妙軀體擁進懷裏。
兩具身體剛一挨觸,二人都似觸電一般,那等情難自已的複雜感覺,當真是言語難以表達十之一二。
楊玉環顫抖著身體將覆蓋麵紗的頭顱埋進李鈺懷裏,嚶嚶哭泣響起,連日來的委屈和折磨,盡在這寬厚的胸膛傾瀉而出。
即便她有傾國傾城之貌,即便她曾母儀天下之尊,但終究還是一個渴望安全的女人。
李鈺靜靜等她在懷中哭泣,右手輕輕捋過她如水秀發,在這一刻,他心內情緒雖然複雜,但卻被愛憐填滿,不是男人強烈的占有,不是霸占傾國絕色的快感,隻是一種愛憐,對女人,對弱者,源自男性本能的一種愛憐。
待楊玉環的哭聲漸漸收止,李鈺隔著重重麵紗輕輕抬起她秀發順垂的麵頰,低聲道:“可以讓我再看看玉環的容顏麼?鈺兒已快忘了你長什麼樣子了。”
楊玉環聞言一聲驚呼,連忙從李鈺懷中掙紮開來,倒退七八步,語音倏然轉冷,道:“不!不可以!”
言罷,不待李鈺作何反應,蓮步急挪,邁著小步便奔出了船艙,隱隱還有發際餘香和嚶嚶哭泣留下。
楊玉環如此反應將李鈺嚇了一跳,還待要出門追去,卻和迎麵奔進艙門的南霽雲撞了個滿懷。
南霽雲見李鈺失魂落魄的模樣,微微錯愕,但卻來不及深究,急急道:“不好了,埋伏在汴州城的張將軍被叛徒出賣,經過殊死大戰才逃出城內,而汴州已盡數落入偽燕之手,我們若如此順流而下,必然是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