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劃空,再次從小窗中照進閣樓,緊張的戰鬥一觸即發。
無心法師冷冷盯著李鈺,掌心的鐵蛋慢慢化為扁平,一點點從他手掌沿著手臂向全身上下蔓延開去。
不過眨眼功夫,隻有一顆大好頭顱露在外麵,又成一個縮在殼裏的烏龜一樣。
偏偏還是一個功力高深的邪惡烏龜,要是李鈺一個不小心,必然會萬劫不複。
將麒麟烏金衣重新穿回身上的無心法師終於打破沉默,淡淡道:“小賊,我沒穿麒麟烏金衣前你殺不了我,現在你更別想傷我分毫。”
李鈺提劍與他冷麵相對,兩丈之間看似平淡無常,實則暗濤洶湧。
無心法師經此種種異變,雖然嘴上對李鈺依舊顯出極度的輕視之意,但在他心裏卻早已輕視盡去。
而李鈺屢次在這邪惡歹毒的蕃人手上遭受非人折磨,現在雖然死裏逃生,實則多是靠著隱龍的古怪,與他自己的修為並無多少關係。
不說現在無心法師重又穿上麒麟烏金衣,即便之前他赤手空拳,李鈺也不敢保證能夠從他身上逃得性命,此時當然更不會掉以輕心。
兩人看似漫不經心地相對而立,實則都在凝神戒備,等待著對方出現破綻的一刻。
見無心法師出言分他心神,李鈺氣運丹田,並不露絲毫破綻,同樣淡淡回道:“我傷不了你,你又能傷得了我麼?別說你這惡賊沒看出來,得蒙你垂憐,小子現在的功力已有大進。”
無心法師顯是被李鈺戳中痛處,牙關一咬,冷聲道:“氣運易得,也易被奪,任你如何古怪,本座也必將讓你屍骨無存。”
李鈺聽他說得陰狠歹毒,也不以為意,淡淡笑道:“口說無憑,還是手底下見個真章吧,你堂堂無心法師,什麼時候成了一個打嘴炮的娘兒們,哈哈哈……”
無心法師雖明知李鈺是在用言語激怒他,卻還是壓抑不住胸中怒意,喝道:“小賊猖狂得很哪,便讓本座再來領教你的高招。”
言罷,仗著功力依舊比李鈺高出一大截,且有麒麟烏金衣護身,不再等候李鈺破綻的出現,真氣鼓蕩,烏黑的一雙砂鍋拳頭兜頭向李鈺砸來。
李鈺早已暗中戒備,見無心法師說打便打,哪還猶豫,腳踩七星步,手舞隱龍劍,取得盡是太極剛柔相濟、攻守兼備的路子。
嚴格說來,李鈺在外功和內功上都並未習得當時的一招半式。他的外功路子隻有前世的太極,而內功,更是靠著隱龍的奇遇偷取別人功力,連心法也全是自己琢磨。
不過這樣雖然有頗多掣肘,但也有讓當世武人捉摸不透的優點,畢竟一門與當世各路招式心法大相徑庭的武功路子,等同於是開宗立派般的存在。
李鈺雖不是化境宗師,但就以他現在的別具一格的武功而言,實質上已經走在了開宗立派自成一家的爐子上了。
無心法師不是第一次見識李鈺這與眾不同武功路數,但現在他真氣內功大進,太極拳腳劍的外功招式因為這二十餘日來的生死搏鬥,也在實戰演練中突飛猛進。
雖然在他宗師的眼裏看來,依舊有些差強人意,但隻要假以三年五載,他要在李鈺手上討得便宜已未可料。
正因為此,無心法師對李鈺更是非殺不可。
此時見李鈺步伐奇異,手中重達百餘斤的隱龍劍輕飄飄地向自己攔腰斬來,心中更是加了提防,還不待兩人身形進入半丈,突然氣貫雙拳,淩空連揮,無數道開碑裂石的氣勁像雨點般砸向李鈺。
李鈺吃一塹長一智,哪敢讓這些氣拳再次擊中自己身體,本是輕飄飄的隱龍劍陡然一轉,淩空織起一道綿密劍網。
隻聽噗噗之聲的悶響連綿不絕,李鈺握著隱龍劍的右手不住顫抖,而劍勢也慢慢變得有些滯澀,當第九聲悶響傳來,他前衝之勢終於頓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