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鈺早就體驗過這等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雖然現在疼痛難當,但他頭腦卻十分清醒。
心念動處,靜守靈台,任憑體內經脈瘋狂吸收刺體而入的無窮真氣。
那些真氣看似凶戾,但一進入李鈺經脈之中,受到那股拉扯巨力的影響,竟變得十分乖順,有條不紊地沿著經脈向丹田湧去,一點點將那粒粟米圍攏。
那粒粟米豪光照出,丹田內的真氣也慢慢由幹涸的小潭變作汪洋的湖泊甚而浩瀚的大海。
到最後一縷瑩白真氣將要從李鈺背脊處刺入他體內時,無心法師嘴角的獰笑終於彌漫整張臉孔。
雷聲更濃,雨勢更急,電光更閃。
無心法師握著隱龍劍的右手突然一抖,黑不溜秋的劍身便劇烈顫抖,並在黑夜之中發出嗡嗡的悶響。
也在這時,李鈺雙眼猛睜,麵上第一次泛出痛苦難當的神情,而丹田內本是有條不紊將那粒粟米圍繞的磅礴真氣仿佛不受任何控製,在無心法師抖手的瞬間變得狂暴非常。
丹田關鍵有變,經脈之中充盈無比的真氣也瞬間陣腳大亂,便像決堤的洪水橫衝直撞四處亂竄。
這一變,頓讓李鈺大驚失色,他本以為可以靠著自己揣摩到的奇異功法和丹田內那粒說不清道不明的粟米,一點點將無心法師施展出來的真氣吞噬消化。
隻有一點點蠶食,李鈺或許不會受到無心法師磅礴真氣的反噬,這也是他看到無心法師隨心施發真氣時所想到的最好辦法。
正因為此,他才在無心法師施展縛龍咒時,並未在自己身體內外形成護體真氣,而願意忍受萬箭攢心的皮肉之苦,讓無心法師借助隱龍劍激發出的濃鬱真氣進入身體。
現在他終於明白自己此舉無疑是作繭自縛,無心法師送進體內的真氣必然不同尋常人所擁有的真氣,說不得便是針對自己早就預備好的。
這時,無心法師又念一句法咒,卻非是漢話,李鈺在大駭之中也沒有聽得清楚。
法咒簡短低沉,剛一念完,李鈺便覺丹田內纏繞著粟米的瑩白真氣突然一緩,改淩厲霸道為舒緩柔軟,竟讓他全身內外的痛感瞬間消沒。
這等異感,隻有李鈺將衝擊在體內的真氣笑話吸收後才有,現在無心法師送進體內的瑩白真氣明顯沒有被消化。
此等異感一現,李鈺心中警兆大生,連忙運氣凝神,勿要牢牢守住丹田要害。
可是,還不待他做出反應,穩穩懸浮於丹田空中的那粒粟米竟被團團瑩白真氣籠罩,再無一寸豪光泄出。
不僅如此,另一道狂猛的拉扯之力自全身四肢百骸湧進體內,這次卻不是由外向內的拉扯,而是由內向外。
李鈺忙睜眼瞧去,隻見無心法師手執的隱龍劍端重又凝聚起濃鬱瑩白真氣,身體各處毛孔冒起嫋嫋白氣,一縷縷向隱龍劍湧去。
瞬間,李鈺明白無心法師這縛龍咒的作用,卻是針對自己體內那粒粟米而來。
縛龍咒!縛龍咒!
一道光亮閃過腦海,他終於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想明白丹田粟米的古怪。
不知無心法師使用了什麼法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