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種種念頭湧過,卻全然與他自己無關。
長長一聲歎息,李鈺聽到房頂上沙沙腳步響起,知道無心法師已將那些尾追而來的人盡數解決,衣衫鼓動之聲傳來,無心法師從兩丈高的房頂上飄飄然禦風而下。
李鈺雙眼緊閉,萬念俱灰,再不做他想,靜等自己命運的到來。
恰在他雙目緊閉的刹那,丹田處那粒散發豪光的粟米顫了一顫,而七經八脈之中正在四處狂猛亂竄的真氣陡然一滯,似在凝聽周圍動靜。
如此異動,李鈺也已感覺到了,集中心神細查。
那粒粟米顫動之後,上麵一處微僅可察的地方突然凸出一點,似略略晃動,李鈺便覺一聲低吟在腦海響起。
聲音熟悉,卻又不能具體想明。
那些散布各處的真氣在那凸點晃動的一刻,似終於如得號令,竟瞬那間快速而有序地向丹田處湧去。
如此一變,確讓李鈺驚駭莫名,但全身也因此異變,再無絲毫痛楚。
當無心法師雙腳落地時,李鈺隻覺全身空空蕩蕩,經脈之中再無絲毫真氣可尋,隻有丹田那粒粟米豪光更盛。
心神一動,嚐試著調動丹田,粟米好像聽話的仆人,竟溢出些許真氣,嚇得李鈺趕忙再一動念,將溢出的真氣悉數送還。
如此情形,確讓李鈺驚喜莫名,至少目前看來,那粒粟米猶如自己安放在體內儲蓄罐,並且是聽自己心念控製的儲蓄罐,心念一動間,真氣進出便能由心,再也不用賣力死命壓製著奇經八脈。
腳步聲起,無心法師踱到李鈺身前,用腳踢了踢李鈺肩頭,冷冷道:“沒死吧。”
李鈺自是不會動彈分毫,隻一雙朝著無心法師的憤怒眼睛轉動,示意他自己還有氣息尚存。
無心法師見此,麵上神情明顯一鬆,雙眼轉向李鈺身下死透的那人,疑惑之色一閃而過。
李鈺見識過此人體內真氣的渾厚,知道無心法師了解此人絕非庸手,理應不會連他隨手而擲的李鈺身體也擋不住。
不過任他如何狐疑,卻做夢也想不到問題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果然,無心法師凝視那人片刻,彎腰身手將李鈺後領提著,並未感覺到絲毫異樣,李鈺也未曾將體內真氣壓製。
現在李鈺有五成把握,隻要他心念一動,迫得無心法師調動真氣向他攻擊,他便可以趁機吸取無心法師的真氣。
隻是此時此刻,他還沒有將體內真氣情況徹底摸索清楚,更想借此機會探知無心法師一身的秘密,因此強忍著出手的衝動,任由他隨手提著自己。
無心法師怎知道他的大難即將不遠,環目一掃,再不在此處停留,幾個縱越便上了房頂。
遠處的大街上無數火把閃現,錯雜腳步聲起,此間情形明顯已驚醒城中守軍。
而房頂不遠處,果然橫七豎八地躺著無數屍首,上麵窟窿處處,一片破敗,自是無心法師的傑作。
無心法師看著遠處大街的無數火把,嘴角泛起獰笑,提著李鈺兔起鶻落,向著東邊那條入城河道旁的城門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