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息工夫,李鈺便爬到船沿處。
抬頭冒出船沿向裏船上望去,發現船尾雖是燈火通明,但卻無半個人影,知道現在正是半夜,守衛的人應該偷懶去了。
他正要翻身躍到船上,卻發現一雙濕漉漉的大手攀著船沿處有明顯的水漬,頓時想到自己現在全身濕噠噠的,要是上船定會留下明顯的痕跡。
想起剛剛功聚四肢時產生的灼熱之感,心念一動,引導丹田處的那股暖流緩緩沿著寬闊的經脈彌漫全身。
身體上下頓時便是熱烘烘一片,不過十餘息,全身再無半點水漬。
檢視一番,確信不會留下絲毫痕跡,雙臂微一用力,便翻身上了船尾。
此處正是樓船第二層的觀光回廊,剛好可容二人並行。
貓著腰左右環視一圈,見並沒有人到這裏來,才俯身船沿,向尚在水裏的南霽雲招了招手。
不多時,南霽雲也依樣畫葫蘆上了回廊。
他見到李鈺全身一點水漬也無,不禁露出讚許神色,知他隻是片刻,便已掌握了真氣收放的要訣。
借著船上的火光,李鈺終於將南霽雲一張棱角分明卻又英氣勃發的臉容瞧個清楚。
二人對視片刻,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由衷的讚賞之色,露出英雄惺惺相惜之態。
正在此時,回廊遠處響起一陣噠噠的腳步聲。
二人連忙環目掃去,發現回廊拐彎處恰有一處燈火照耀不到的黑暗,堪堪能夠容納兩人身體。
兩人打了個眼色,貓著腰便向黑暗中躲去。
待他們剛剛躲好,兩個身負硬弓、手提長刀的大漢便來到他二人先前站立的位置。
其中一人小聲道:“你說小夫人多漂亮個人兒,怎麼有個傻不愣登又胖又醜的妹妹呢?”
另一人聞言噓了一聲,緊張地四下看了看,目光在李鈺和南霽雲藏身處停留了片刻,嚇得他二人趕緊凝神屏氣,不敢有絲毫動作。
那人目光隻是停留片刻,自不可能發現有人,聲音壓得低低道:“閉緊你的嘴巴,要是那瘋丫頭知道你這麼在背後編排她,定然會將你剁碎喂這黃河裏的大魚。”
先前那人顯是被他的話嚇了一跳,也趕緊四處環顧一圈,才又道:“聽說小夫人和姓馮的那狗日的有一腿,你說咱家少爺那麼英俊倜儻,為何娶了這麼個蛇蠍心腸又水性楊花的女人作……”
另一人見他越說越離譜,不待他口中那個“妾”字出口,忙上前伸手將他的嘴捂住,睜著雙眼左右瞧了瞧,才跺足道:“你這大嘴巴真是嫌命長,老子早晚要被你給害死啦。”
先前那人掙脫他捂著嘴巴的大手,不耐道:“怕個球,現在半夜三更的,還不知那婊子是不是又去了姓馮的船上。她去快活便快活,為何要讓老子們通宵值守?”
另一人聽他越說越離譜,連忙擺手搖頭,不再理他,提刀便向遠處走去。
二人見船尾隻有一人在那罵罵咧咧,不由對望一眼,明白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兩人一左一右,便要從黑暗中悄無聲息地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