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問,極輕極柔,讓人聽著不由全身酥軟。
但李鈺聽來,不由麵色一沉,腦海中瞬間浮現出楊玉環那窈窕身段、豐腴體態,以及那滿含嫵媚與溫柔的一雙鳳目。
他雖不常常將她記起,但每每想到那一宿貪歡,想到那她豔麗無雙的麵容,想到她生死不知的命運,都感覺心中劇痛。
沉默許久,李鈺思緒翻飛,卻不能說出一句話來。
那女子沒聽到李鈺回音,歎了一口氣,顯出一絲失落,語音低沉道:“罷了,她當日那般對你,相信你一定會恨她吧?即便她已經死了,你也不會原諒她吧?哎,她的生死,就由她去吧。”
李鈺身體一震,截口道:“我怎會恨她?我怎會不關心她的生死?隻是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裏,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你是醉紅樓主,你神通廣大,你一定知道她到了哪裏對不對?”
說著說著,兩行淚珠滾落麵頰,語音幾近哀求。
那女子聽出李鈺話音淒涼,驚異道:“你真的不恨她?”
這聲音與剛才大為不同,顯然是驚異之中忘了偽裝。
話一出口,那女子便知不對,馬上換回之前的語音,淡淡道:“你能原諒她,倒也不枉她將隱龍傳承於你。”
李鈺正在沉思之中,也沒察覺到聲音變化,順口道:“我要這害人不淺的勞什子隱龍幹什麼,有誰可以告訴我她在哪裏?有誰可以告訴我她在哪裏?”
女子聽到了想聽的答案,又見李鈺還在喃喃傷感,沒有察覺出異常,被藍紗遮住的一雙鳳目淚珠滾落。
頓了頓,平複了心緒,轉過話題道:“說不定她已到了她該到的地方,過著她想過的生活,既然不知道她的下落,你我也別在此傷懷了。當務之急,還是先解開水明月身上的血肉傀儡術吧。”
聽到水明月三個字,李鈺迷糊的思緒頓時一清,也不管臉上淚痕,開口道:“不知樓主可有解除這陰陽生死咒的方法?”
女子淡淡道:“當日她倒是交給了我一套解除此咒的方法。”
李鈺聞言大喜道:“還請樓主解除明月妹妹身上邪咒。”
女子嬌笑一聲,譏誚道:“看你叫得這般親熱,莫非對這小妮子動了春情?”
李鈺臉上掛著淚痕,還是忍不住麵色一紅,但聲音卻低沉下去,道:“她有陰陽生死咒在身,我怎能害了她的性命?”
“喔,原來是這樣。”女子又是一聲銀鈴脆笑,繼續調戲道:“李將軍言下之意是,若能解了她身上的陰陽生死咒,你難道會對她動那下流心思?嘻嘻……”
雖隻簡單幾句調笑,卻已將李鈺春心撥動,更覺這醉紅樓主說話美妙至極。
聽音辨人,猜想她也絕對是個豔麗無雙的尤物。如果李鈺真見到那女子麵目,恐怕再也不敢聽音辨人了吧。
見醉紅樓主有意調笑自己,李鈺強壓胸中小鹿,鎮定道:“血影百年,從來還沒有人能夠解除這陰陽生死咒,樓主莫要取笑於我。”
那女子見他強自鎮定,也不再調戲,語音轉平道:“如果想要破除她身上血肉傀儡術,還請李將軍移步進來。”
李鈺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移動雙步,緩緩推開裏屋房門。
堪堪將房門推開,還沒看清屋內情形,便見原本亮著的燭火無風自滅,屋裏屋外俱都是黑暗一片。
與此同時,他隻覺一股淡淡香氣撲鼻,整個腦袋便暈暈乎乎。
“樓主你……”
隻說得三個字,身體便依著門框軟軟倒在地上。
屋中寂靜片刻,隻聽“嚓”的一聲,那女子將燭火點燃。
掌著燭火,輕移蓮步來到李鈺身前。
豐腴的身體慢慢蹲下,將手中燭火放在不遠處的案上。
女子如凝脂般的玉手伸出,輕輕撫摸著李鈺輪廓分明、英俊剛毅的麵頰,大顆大顆的淚珠滴落在李鈺臉上。
撫摸了一會兒,便緊緊將李鈺腦袋抱緊懷裏,口中喃喃念道:“鈺兒,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有你的孩子了,我有你的孩子了……”
悠悠哭了一會兒,她用衣袖擦幹眼角淚痕,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將李鈺龐大身軀拖到榻上。
一手撫摸李鈺麵容,一手撫摸水明月麵頰。沉吟片刻,玉手伸出,一顆顆解開水明月身上黑衣紐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