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被亂刀砍死了?”
醉紅樓四藝坊內一間精致的閨房中,老鴇子安妹妹看著恭首站立在麵前的掌燈小廝,端著的茶杯差點被驚得摔落。
“當時跟著他的還有一人,我看很像是史朝義的人,因此隻在遠處綴著。估計他應該發現了有人跟蹤,所以七彎八拐地在街巷裏繞著圈子。
但跟蹤他的人身手好像也不弱,自始至終沒有被他甩掉。後來估計他有些著急了,翻進了修業坊。跟蹤他的人沒敢進去,我也隻得遠遠候著。
不過大約在一炷香後,裏麵便傳來激烈的打鬥聲音。等到巡邏軍士前來查看,那人都已被亂刀剁死了。”
幹瘦小廝不緊不慢、極有條理地敘述道。
聽完他的敘述,安妹妹還不死心,又問道:“那你看清楚那被剁死之人的麵目麼?”
(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此段內容我砍了!):
“這幫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城來,說明城內一定有著他們的內應。如果不能找到他們落腳的窩點,到時要是讓他們走脫,這替罪羊恐怕就不太好找了。”
駱悅聞言也沉默不語,顯是有著同感。
而中年將領突然雙眼一亮,對史朝義道:“你們不覺得今早那幾人有些古怪麼?”
“哦?”史朝義看向中年將領,疑惑問道:“蔡大哥發現了什麼?”
中年將領剛要答話,駱悅一拍腦門,恍然出聲道:“是了!”
史朝義又轉頭看向駱悅,中年將領見他明了,含笑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姓李的小子在四藝坊中一戰,本就透著許多古怪。四藝雙姝的琴棋書畫,以蔡大哥的見識都不敢輕易挑戰,即便是他運氣好到了極致,也不可能那般輕易破去。這裏麵,恐怕另有玄虛。”
史朝義聞言低頭沉思,越想越不對勁,自己在四藝坊來往不下十次,見到能夠上前挑戰四藝雙姝的寥寥無幾,能夠勝上一兩場的更是屈指可數。
要說四戰皆勝,並且是以那般僥幸的方式取勝,實在難以讓人信服。
當時雖也懷疑這其中有詐,但看到李鈺那一身本事,以及那和尚的狼狽樣子,自把他高看了許多,也就沒有多想。
更何況,還沾著他的光,上去國色坊一品其中秀色,更沒多想。
但現在聽手下駱悅和蔡文景二將分析,好像真有許多貓膩。
駱悅見史朝義陷入沉思,繼續道:“剛剛經蔡大哥一說,我又想起另外一事。”
“什麼事?”史朝義並不抬頭,隨口問道。
“我記得他們昨夜上到四藝坊的共有五人,但今晨離開時,卻有七人。多出的這兩人,好像是從國色坊下來的。”
史朝義聞言虎目一睜,顯然也反應過來。
當時他被李鈺從溫柔鄉中叫醒,本是一夜酣戰,體力和神思都有些迷糊,因此並未留心幾人。
但現在駱悅一說,那多出來兩個小哥的的俊俏模樣一下浮現在腦海。
他記得上國色坊的隻有四人,下麵普通客人沒有通過四藝坊考較根本上不到四藝坊。
許多不懂規矩的莽漢擅闖國色坊,幾乎都被從上麵摔倒了樓下,非死即殘。
讓人無語的是,那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掉下樓來的,更不敢去告官,因為醉紅樓另有一段不能說的公開秘密。
想到這些,史朝義目光生寒,冷冷道:“這醉紅樓處處透著古怪,老子早晚要將他鏟平嘍!”
蔡文景趕緊小聲製止道:“將軍萬萬不可,醉紅樓的地位您又不是不知道?隋唐二朝哪一個黃帝不喜好那一口?如今聖上雖未明言,但誰不知道醉紅樓給他送去了許多jin臠。”
史朝義聞言又蔫了,但眼中的那絲貪婪任誰都看得出來。
蔡文景接著道:“末將覺得奇怪的,不是醉紅樓這公開的秘密,而是覺得姓李的那小子輕輕易易就上了天香坊。這醉紅樓與他之間,是否有著某種勾連?或者說,醉紅樓會不會是他們的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