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這黑暗中兩道身影上下翻飛,左右騰挪,星光燦爛,呼喝連連。
不過薑終歸是老的辣,二人再次交手二百餘合之後,李鈺體內氣息已經微微有些紊亂,巧妙靈動的招式偶爾也有一些生澀。
那老者卻從始至終保持不變,神態安然氣息平穩,攻向李鈺的招式大開大合沒有絲毫留手。
照他那打法,隻要李鈺稍有不逮,不被他一劍劈死也會留下終身殘疾。
見此,李鈺哪敢有半分鬆懈,既然體力跟不上,他便盡量發揮太極劍以柔克剛的優勢,盡量不與老者硬抗。
隻用一個“黏”字訣,既避其鋒芒,又讓他無機可乘。
老者見他用這種無賴打法,絲毫不以為忤,自始至終隻用自己慣用的招式。
又戰五十餘合,李鈺體力將至枯竭,而那老者卻無絲毫收手之意。
若要再戰下去,即使不被他所傷,自己也會脫力而死。
但想要開口求饒,一則這不是李鈺的性子,二則他此時全力招架他的攻勢根本無暇無力張嘴。
如此下去,隻有死路一條。心念電轉間,李鈺已有計較。
隻見他一招蕩開老者一劍後,順勢將破銅爛鐵重重擊在左臂傷處,看似正是他收勢不及,被自己誤傷而已,自不會引起老者注意。
這一擊甚重,他的身體被手上破銅爛鐵一擊之下,連退三步,喉間已有鮮血湧動。
而臂上快要凝滯的鮮血也噴湧而出,順著手臂流向手腕手掌。
李鈺左臂垂下,五指閉攏微屈,長大身形站立不動,手中兵刃斜抬,等待著急衝而來的白影老者。
老者依舊是那平平無奇的一招,挾著破空之聲倏忽而至。
李鈺眼見三尺青鋒距離自己眉心不過一尺時,突然腦袋一歪,堪堪躲過劍鋒。
但臉上還是被那劍鋒帶起的勁風刺出一道口子,滲出點點血珠。
若在之前,李鈺這一下要躲過老者襲擊,那隻是癡心妄想。因為下一招,老者劍鋒便會回挑,讓他腦袋逃無可逃。
果然,老者見李鈺有此一招,麵上顯出一絲微笑,手腕一抖,劍鋒便要回挑,順勢親吻李鈺白皙的脖頸。
可惜李鈺早有計較,正在老者回挑的瞬間,李鈺鼓掌的大嘴一張,一口鮮血噴出,鮮血飛灑,將老者罩在其內。
與此同時,他左手一揮,掌心盛滿的鮮血也順勢潑灑而出。
老者怎麼也沒想到李鈺有此怪招,更看不清噴灑而出的是否是什麼暗器,自不會硬接李鈺這漫天鮮血。
足下一頓,白色身影便要倒飛而回。
李鈺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借著身體歪斜之勢,右手兵刃也趁機斜劈而出,剁向老者腰際。
到處都是殺招,老者平靜的紅潤麵色終於現出一絲慌急,手中青鋒來不及回轉,握著劍柄順勢便向腰下撞去。
“砰”一聲爆響,老者手中三尺青鋒受到李鈺破銅爛鐵奮力一撞,竟從他手中瞬間脫飛而去,穩穩插在頭頂兩丈來高的橫梁上。劍柄顫動,嗡嗡不絕。
而他的身體也在這一撞之下,連退五步才堪堪穩住。
李鈺那一招斜劈而出,身體便已失去控製,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手中破銅爛鐵跌落在地,上麵被自己噴灑而出的鮮血濺滿。
眼看他便要昏睡過去,卻看那把破銅爛鐵麵上的鮮血迅速流動旋轉,刹那間便已隱沒不見。
片刻的平寂之後,金色符文流動,光芒大盛,映照的此間黑暗明亮無比。
李鈺努力睜眼瞧去,那符文慢慢彙聚變形,最後凝滯為一個四爪金龍模樣。
龍形出現不過一會兒,那破銅爛鐵仿佛變作了一把明亮寶劍的樣子,但隨著金光慢慢散去,四周又回到了一片黑暗之中,李鈺迷迷蒙蒙中也未看得清楚。
“隱龍劍出風雲動,血影漫天當空舞。”
白影老者仰首緩緩念道,聲音蒼涼悠長,在這片黑暗中經久不絕。
聲音剛落,黑暗中無數門窗驟然同時打開,漏出許多燈火,原來四周全是門窗緊閉的房屋,裏麵因為罩著重重黑幔,並不能透出半點光來。
門窗打開的一刻,無數道紅色身影從裏麵急速飛出,個個手執丈八陌刀。
那些女子一圈圈圍著李鈺和白影老者默然站立,燈火映照下,麵容俏美,青絲飄動,身上衣衫鮮紅如血。
刹那,無數紅色身影握著長長陌刀,齊齊單膝跪地,朗聲道:
“參見主人!”
“參見主人!”
“參見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