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紅樓雖是一座妓院,但自大隋便已立足洛陽,數百年而不倒,自有它的獨到之處。
四坊之中,群英坊隻要有錢,便能找到姿容不錯的女子尋歡;四藝坊隻要能夠精通琴棋書畫四藝中任一一種,便能尋得色藝雙擁的女子作陪。
這兩坊正是許多喜好風花雪月之輩前來消遣的地方,哪怕不能獲得女子作陪,看看美人兒、聽聽小曲兒也是絕佳所在。但若想進入國色坊,不僅要四藝皆精,而且還必須打敗四藝坊中的佼佼者。”
史朝義見徐慕白說得頭頭是道,不由對徐慕白會心一笑:“原來徐老弟也是這醉紅樓的常客啊,哈哈哈……”
徐慕白淡淡一笑,滿含深意地看向李鈺,道:“醉紅樓素有天下第一樓的美譽,沒正正當當上過國色天香坊,但對其中規矩,又怎能不明白。”
聞此,史朝義大手一拍徐慕白肩頭,笑得更加歡暢:“原來徐老弟也和老子一樣,在這四藝坊中望著國色天香幹瞪眼啊,哈哈哈……”
徐慕白自然陪著哈哈哈大笑,又拿眼曖昧地望向自己。
笑了一會兒,史朝義抹抹眼中笑出的淚水,繼續道:“他娘的,你說不能上國色天香坊也就罷了,偏偏這四藝雙姝個個都是色藝絕佳,老子也沒這福分染指。草他娘的,無法,老子隻有剁了兩個掌管此處的老鴇子,可他娘的竟然寧死不屈,草……”
一聲怒罵,史朝義又大笑起來。
經他這麼一說,李鈺終於明白為何那老鴇見著史朝義會懼怕成那樣。
想來也對,堂堂一個京都城守,竟然不能染指他管轄之內的妓院女子,說出去忒也丟人。
但從另一麵而言,醉紅樓的確稱得上是天下第一樓,竟有風骨若此,真他娘的是個諷刺。
這時李鈺也已明白,剛剛大廳內高台上端坐的四對女子,估計就是此坊壓軸的四藝雙姝了。
按徐慕白和史朝義的說法,要想正正當當地上樓,估計隻有憑著琴棋書畫的造詣同時戰勝這幾名女子。
李鈺心中自知,雖然他是中文係高材生,但若要和一千多年前的大唐文士比試琴棋書畫,隻會自取其辱。
而看徐慕白和史朝義,更非此中高手。
眾人一時陷入沉默,不知怎麼上得樓去。
“好!”
正當幾人在房內凝眉不語時,廳內爆發出一陣轟然喝彩之聲。
幾人眼睛一亮,知道有人在與台上四對女子較量。
史朝義緩緩踱步,待左右衛士為他拉開房門,帶著李鈺和徐慕白踏步出了廂房。
王北川和秦瑞、張誠二人筆直站立房外,與六名彪形大漢怒目而對。
幾人見李鈺和徐慕白安然出來,臉上一喜迎了上去。
徐慕白在王北川幾人跟前耳語幾句,眾人便靜靜隨在李鈺身後,與史朝義一起向高台望去。
那裏,正有一個身著青衫、手執羽扇、玉冠束發的消瘦男子,背對著眾人奮筆在懸掛高台上的宣紙上疾書。
筆若翩鴻,字若遊龍,贏得場中眾人陣陣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