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也沒多少精神鬥嘴,隻巴巴地等著店小二送上食物。
不過一會兒,那店小二便端上了一大盆熱氣騰騰的牛肉和兩桶白花花的米飯,還有一些炒菜。
待看到桌上那一串銅錢,本來愁眉苦臉的神情頓時眼放金光,說話也利索了許多,眉開眼笑地道:“二位爺,請慢用!客房也已經準備好啦!”
徐慕白見不得這一副見錢眼開的嘴臉,看也不看,悶聲悶氣的哼了一聲,隨手把那一串銅錢扔給店小二,然後便埋頭扒飯。
李鈺也不多說,穿越來這世上還沒吃過一頓正經飯,美味當前,自然狼吞虎咽起來。
待二人將桌上的飯菜掃蕩一空,天色已然黑了下來,而周圍的食客早就不見了蹤影。
地處要道的破爛酒家,居然一下十分冷清。
二人摸摸肚皮,伸伸懶腰,便向堂屋走去。
恭候在此多時的店小二將二人迎了去,借著昏暗的油燈,李鈺看到這堂屋裏也就幾張破破爛爛的桌椅,堂前櫃台一個胡須斑白的老頭正在盯著一本泛黃的冊子敲著算盤,想來是這酒家的老板在整理一天的賬目。
老板遠遠向二人彎腰點頭,然後繼續眯著眼睛把頭埋進昏暗的燭光之中。
那客房就在堂屋上麵,房間不多,僅有三間。
因此徐慕白那“有多遠隔多遠”的要求也不過隻是一間屋子的距離。
各自進了屋子,裏麵已點起了兩根細長的蠟燭。
客房十分狹窄,隻在牆角處鋪了一些被褥,便占去了一半空間。
雖然收拾得幹淨,但還是聞到一股濃烈的黴味撲鼻而來,顯然已經許久沒有人在此留宿了。
李鈺四處打量了一眼簡陋的客房,慢慢適應了那股子黴味,便褪下身上的破布爛衫,跳入了占去房間另一半的木桶裏,舒舒服服地泡起了熱水澡。
也許是幸福來得太過突然,洗著洗著,竟迷迷糊糊地在木桶中睡著了。
夜色濃濃,燭火燃盡,破爛的酒家慢慢被黑夜徹底侵襲。
子夜剛過,本來寂靜非常的堂屋裏,慢慢點起了一點燭火,卻是躺在地上熟睡中的店小二輕手輕腳地爬了起來。
他來到堂屋的一張破爛桌子邊,輕輕挪開那張桌子,拍了拍地麵,“通通通”的輕響過後,那處地麵竟突然翻了過來,陸陸續續從下麵冒出四五個人來。
為首一個凶神惡煞的漢子出得那個地洞,吐了一口口水,問道:“豬仔可夠分量?”
那店小二咧嘴一笑:“回稟胡老大,兩頭加起來三百多斤,這年頭算是分量很足的啦。”
胡老大聞言,一隻大手拍了拍小二肩膀:“那就好。沒想到這年頭居然還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膽,在這長安路上留宿。自己太蠢,也就怪不得你我了。嗬嗬嗬……”
店小二笑著點頭,順手指了指樓上李鈺二人所在的房間,陰邪地道:“看樣子那兩頭豬仔都是練家子,不過被我的萬夢酥筋散泡了一晚,就是大羅金仙,也得睡得像頭死豬。泡澡,讓你們這兩頭豬仔泡個夠。”
胡老大聽小二說到萬夢酥筋散,不禁連連點頭,笑著道:“別說,你這東西比什麼蒙汗藥好多了,不僅能夠讓豬仔感覺不到一點痛苦,還能讓肉質變得酥軟可口,頗有嚼頭。將軍最喜歡被喂了這東西的豬仔了。嗬嗬……”
店小二聞言,諂媚地點點頭,試探著問道:“那大將軍他老人家,可還記得我這小腳色啊?”
胡老大斜眼看了看他,微微點頭,一臉傲然地道:“當然記得,他還說等你再送幾批上等貨,就把你調回城裏,任個什麼什長(唐朝軍隊最低級別官職,每什領十丁)。”
店小二一聽,頓時樂開了花,慌不迭的給這胡老大作揖道謝,領著幾人慢慢摸到了樓上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