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胡兵又至(2 / 2)

那漢奸一巴掌甩在老丈臉上,看著他弓在石台上不斷咳血,臉露凶相,憤聲道:

“個死老頭,竟敢對將軍如此無禮,找死!”

說罷,便要甩開膀子撲上前去揍這老頭。

“啪!”

又是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隻見那囂張跋扈的漢奸捂著左邊臉頰,弓著身子埋頭再不敢說話。

盧飛雪惡狠狠地盯著漢奸,收回右掌,罵道:“沒長眼的東西,怎能對師兄如此無禮?”

說完,然後轉頭看著在石台上不斷咳嗽的老丈,上前輕捶他的背脊,關心道:

“師兄莫怪,都是群沒禮數的粗人,看把您氣得。當年明明我比你更加聰慧,箭術也更高,可師父竟把那貫日一箭傳你不傳我。同是他從小帶到大的徒兒,他怎麼能夠如此偏心?殺他,那是我平生幹得最暢快的一件事!”

說到最後,語音轉涼,咬牙切齒。

老丈聞言,氣得渾身發抖,咳嗽更加劇烈,渾身顫抖著從石台上爬起,幹枯的食指指著盧飛雪,一字一頓地道:“畜生!你這畜生!你要從小走那正道,師父怎麼會不把那貫日一箭傳你?你要從小不幹那些偷雞摸狗欺男霸女的營生,師父又怎麼會把你逐出師門?畜生!畜生!你這畜生!咳咳咳……”

盧飛雪看著已經趴在地上弓背咳血的老丈,臉上再也沒有偽裝,恨聲道:“誰少時沒有幹過幾件糊塗事?誰又不該有些知錯再改的機會?為何他不再給我一些機會?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也是你自找的。”

說罷,然後又緩緩蹲在地上,仔細欣賞著老丈的慘相,冷冷地笑道:“想必師兄以前也沒想到,我不僅能夠殺了師父,也能夠廢了你的一身武功。你更不會想到,我會有今日成就吧?哈哈哈……”

老丈再也無力起身,全身一攤,就倒在了咳出的鮮血上,無力地罵道:“狗賊!你這狗賊!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盧飛雪緩緩站起身,再不看他,昂首傲然道:“做鬼也不會放過我?我會怕嗎?師父做了鬼,你那三個寶貝兒子也做了鬼,可我不照樣活得好好的?並且還活得比你們都好。哈哈哈……”

說罷,便要往石屋外走,但臨到門口,仿佛又想起了什麼,回身問道:“我記得你好像還有個小兒子吧?怎麼?藏起來了?還是也已做鬼啦?”

老丈聞言,全身一震,竟再也罵不出來,隻一個勁兒地癱在地上咳嗽。

盧飛雪見這老丈已是強弩之末,大袖一甩,邊往屋外走邊道:“掛起來,上火刑。”

其餘眾人聞言,躬身答喏,然後七手八腳地將這老頭兒拖出屋外。

此時李鈺和徐慕白已經快要攀上一座山崗,二人一前一後有一搭沒一搭地鬥著嘴。

“那老丈也不出山,你把那金箭留給他作甚?”徐慕白在後麵艱難走著,身上滿是汗水,埋頭邊爬便向李鈺問道。

李鈺也不回頭,悶聲道:“無他,求個心安。”

徐慕白聞言,一臉不屑,啜道:“切,要求心安,就應該多去殺他幾十個狗賊,留那既不能吃又不好看的勞什子作甚?”

李鈺聞言,搖頭一笑,轉頭道:“嗬嗬,我還以為你會說多去偷幾百個胡人娘們兒呢。”

但剛剛說完,笑容一時僵在了臉上,大聲道:“不好!”

徐慕白聽到“不好”二字,抬頭向他看去,卻見他眼神望向遠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到山腳一道濃濃黑煙升起,正是老丈石屋所在。

那濃豔滾滾,根本不像是生火造飯的景象。

徐慕白臉色僵了僵,大罵一聲“狗日的賊子”,就健步如飛地向山下奔去,根本不像重傷初愈的人。

李鈺見此,也不甘落後,幾個起落就趕在了徐慕白前麵。

二人如一道旋風逛過山間小徑,驚起清晨的鳥蟲小獸撲騰亂跳。

不過片刻,二人就來到那處石崖遠處,透過濃密的樹林,便見到石屋的空壩前圍著十幾個身背弓箭、腰懸彎刀的胡人,為首的,正是金弓盧飛雪。

而院壩中,正有一團熊熊火焰燃燒,這些胡人正在手忙腳亂地向火海中添加柴禾。

而在火焰上方,一個幹幹瘦瘦的老頭兒赤著上身被吊在一棵大樹上,飄飄蕩蕩,如一截幹枯的樹枝,正是那老丈。

隻見一名胡兵收執一根長鞭一下下使勁抽在那老丈的身上,口中大叫著什麼“你說不說、你說不說”的漢話。

李鈺和徐慕白見此,相互看了一眼,眼睛中隻有熊熊的火焰燃燒。

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