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荒野上,一白衣青年率領的隊伍,一人雙馬,疾速前進,風塵在後,滾滾相隨。
傍晚血紅的夕陽,和初升透明的皎月,遠遠落在了後麵。
“公子,哨騎回報,前麵的山穀被白虎幫封了入口。”一個魁梧的漢子低著頭,恭敬的對白衣青年說道,猶豫了一下,又道“裏麵隱約傳出了打鬥聲。”
“繼續前進。”白衣青年道。
魁梧壯漢依舊低著頭,斟酌了一下用詞,又說“公子,在這燕山地界,白虎幫是真正的地頭蛇,有道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更何況白虎幫幫主白虎,好歹也是九重天的境界。若是改走另一條路,憑著我們的馬力,也不會耽擱。公子,畢竟我們此行極度隱秘,何苦再多生事端,徒惹人知。”
白衣青年溫和一笑,道“你也跟了我這麼久,難道還不了解我的性子?”
壯漢不再多言,自去吩咐眾人提高警惕,再多派幾個眼睛出去,增加巡視距離,盯緊周圍情況。
不多時,已近穀口。
穀口前,幾個嘍囉大大咧咧的坐著,兵器扔在一邊,自顧自的談天說笑,遠遠瞧見了有人接近也不起身,反而指指點點,嘻嘻笑笑。
嘍囉們主要是打量白衣青年,說他一個男的長這麼秀氣會不會是女扮男裝,另一個說他就聽說過大戶人家的小姐有穿男裝出門的,又一個說那你去摸摸看,隨之爆發出一片猥瑣的笑聲。
白衣青年一隊人行到離嘍囉們僅十步遠時,一個頭戴青巾的嘍囉才大聲道:“你們從哪來回哪去,這裏白虎幫封路了!”
白衣青年的隊伍裏沒一個人說話,邊上的人默默的警惕著周圍,前麵的人靜靜的看著麵前的山穀,靜默詭異的蔓延了開來。
嘍囉們忽然覺得很慌,有一種不知所措的難受感,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原先說話的嘍囉忽然從靜默裏掙紮著站了起來,他從這份靜默裏感到了一種屈辱,一種根本不被人放在眼裏的蔑視,一種已經遺忘了很久的眼光。
他得站起來,因為自從他加入了白虎幫以後,他再也不是那個卑微的奴才了。
“白虎幫已經封路了,你們快走。”他說的很大聲,卻第一次覺得這麼沒底氣,因為對麵實在是太安靜了。
“你叫什麼?”白衣青年忽然問他。
“白虎幫錢九九。”
“都殺了吧。”白衣青年話音剛落,六個武士立時從隊伍裏飛身而出,嘍囉們還沒來得及拿起武器,就都變成了地上的屍體。
山穀裏,兩夥人圍繞著一個極盡奢華的馬車展開了廝殺。
一群武士勁裝的人三三配合,進退有度,圍著馬車形成了一個鐵桶般的防禦圈。
一群粗布麻衣的人,仗著數倍的人數圍著慢慢耗,先一些人正麵強攻一陣,累了撤到一旁抽冷刀子,換另一些人頂上去,休息好了又換過來,顯然也經驗十足。
包圍圈外有三個頭領似的人物,皆一臉喜氣洋洋。
三個人不停的猜測這次抓到的大魚能賺多少,中間一個一臉不在乎的說,賺多少還是其次,重要的是說不得能得到幫主的賞識。
左邊一個連聲附和,說“您這次立一大功,肯定能升個堂主。唉!要不是因為您是幫主的小舅子,幫主為了服眾,也不至於壓您到現在!”
右邊一個說“就是!就是!如今您功勞有了,當堂主是板上釘釘的事。到時候,還請堂主您多多提攜兄弟幾個!”
“好說,好說!”中間的頭領哈哈大笑,不停的拍著右邊頭領的肩膀。
包圍圈裏,那個豪華的馬車旁,一個麵老無須的男子踮著腳,皺眉看著周圍的形勢,最後氣急的“唉!”一聲,跳到馬車上,急急的喊著“世子,世子!”
“進來吧。”過了一會,馬車裏才傳出一道不耐煩的聲音。
推開鑲金的門進去,馬車裏一個富貴公子舒適的躺在覆著貂皮毛毯的床榻上,旁邊一個漂亮的黃衣侍妾半躺在富貴公子身上,纖細的小手在富貴公子的胸膛上緩緩的畫著圓圈。
清一色的沉香木器具,周圍掛滿了各種上好玉器,真一個富貴溫柔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