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晨昭昂從慕容陽洋所坐的咖啡讓外擺桌另一側迂回過去,隔了大概兩張桌子,剛剛好能聽到他們對話的地方,小心的落了座,耳朵支了起來。
晨昭昂比比劃劃,最後坐到我跟前,俯在了我的肩膀上:“你這樣偷聽別人講話,是不是不太厚道啊?”
“你知道什麼呀你!”把他的腦袋從我的肩膀上推開,捂住了他的嘴巴,我惡狠狠的瞪著他,用眼神示意他安靜。
見我如此凶悍,他老實的縮著身子坐在了我身邊。
這個角度剛剛好可以看到慕容陽洋的正臉,和那個女人的後腦勺。我心裏不滿的冷哼:倒要看看你小子把我一個人扔著不管,來會什麼人!
端起麵前的咖啡,輕輕的攪動著喝了一點,他麵帶禮貌性的微笑:“易夫人,我已經跟您說得很清楚了,想必你也聽明白了吧!”
易夫人?!
我吃驚到差點叫出聲來,一邊的晨昭昂也用一種極度疑惑的眼神詢問著我。對他搖了搖頭,便繼續陷入竊聽狀態中。
“我沒有老人癡呆,聽得很清楚,但是,話都是你在說,我憑什麼相信你?”易夫人顯然是一副不滿意的樣子,更別提配合。
重重歎了一口氣,慕容陽洋再次換上了微笑的表情:“我重申,你完全不必擔心,對於您家的財產,我一點興趣也沒有,所以請您高枕無憂就好了!”
“沒興趣?”本來雙手是放在桌子上的,這會兒的卻抱在了胸前,“你嘴裏說得好聽,到時候這種事可不是你說了算的!”話語尖刻,聲利如刀。
這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溫柔婉約風姿卓絕的易凡媽嗎?這簡直就是電視劇裏那種惡毒的豪門貴婦,就像道明寺媽媽變好之前的樣子!
我正在這般胡思亂想,理不出頭緒,慕容陽洋就又開了口。
“那您要我怎麼樣,難不成要找個律師,立一份書麵協議,再公正一下嗎?”歪著頭訕笑道,他舔了舔唇角,“這也太好笑了吧,您不覺得這樣更突然被世人詬病,傳成笑話嗎?”
“啪”的一隻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易夫人的聲音卻沒有變大:“我告訴你,慕容陽洋,我不管你爸你媽是什麼人,也不管你是什麼人,更不管你回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在這種公眾場合保持優雅,看來已經成為她生活中的一個習慣,“我要你,立刻馬上給我滾出中國,滾回你的美國,滾回你自己的父母身邊,消失!”不過,照這個情形看來,她的麵具也戴不了多久了。
繼續喝著咖啡,慕容陽洋迅速搖了搖頭,堅決的說道:“很抱歉,您的這個請求我不能答應,還請您能夠原諒!”話是這麼安靜又說,但是聽上去卻沒有一點點的不好意思。
“你這是在跟我打迂回戰嗎?”易夫人真是個極厲害的女人,一分一毫都不肯退讓。
“我想您誤會了!”放下了咖啡杯,慕容陽洋無奈的摸了摸鼻子,“我並沒有那個意思!”
“隻不過,你想等到小凡的爸爸把你認下,然後你就可以任性妄為了是不是?”易夫人再次有被激怒的感覺,聲音變得陰沉了下來,“如意算盤打得真精啊,都是你那個了不起的媽教你的嗎?”
一聽這話題馬上就要扯上個人隱私了,我身邊卻還坐著一個晨昭昂。
“昭昂哥,求你一件事!”我推了推看上去完全無心聽話,而隻顧低頭玩手機的他,“你能不能先回公司去,有些事兒,我想弄清楚,但是,你在場的話不太好!”說完之後,我就有些後悔了,或許他什麼也沒聽到的,這麼一來顯得有些尷尬。
眼睛掃了掃我,又掃了掃另一桌的人,晨昭昂拍了拍我的臉頰,小心的站了起來,對我做了一個電話聯係的動作,竟然連一個問題都沒有給我,就悄悄從一側貼著牆邊,像黃花魚一樣的溜走了。
收回注意力,我再一次把它們集中在慕容陽洋和易夫人那邊,繼續偷聽著。
“對於那個在您心裏至高無上的男人,易凡的父親,那個叫易榮的男人!”冷笑,我第一次看到慕容陽洋露出這種表情,那種跟易凡很像的獰笑表情,“在我心裏,他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膽小鬼外加懦夫,所以,請不要擔心,我是絕不會認這麼一個人做自己的父親的!”
這幾句話讓我倒抽冷氣一口,如果現在易凡在場,說不定這哥兒倆能為了那個管不住自己的老易先生大打出手了。
“既然如此,你還留在中國幹什麼?”易夫人似乎又放下了心來,重新靠回了椅子背上,推了推臉上的墨鏡,“那就快點回去吧!”
“我回國,是有我自己的私事要辦,您和我非親非故,頂多算是我弟弟的母親,應該是沒有權力過問這麼多的吧!”慕容陽洋的聲音這回算是徹底的冰冷了起來,沒有一絲溫度,甚至讓我身邊的空氣中,都夾帶了絲絲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