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這樣,越想要忘了便記得越深刻。
看到慕容遲此刻的身影,我突然覺得十分可笑,抬頭看著身形修長的男人冷笑:“慕容少爺這是打一巴掌再給顆糖嗎?”
他擺放好飯菜,然後看著我,抿著唇眼睛裏是我看不透的一抹黑色。
“吃吧,這是王姨特意給你做的。”慕容遲淡淡的說,仿佛沒有在意我剛剛話語中的諷刺。
王姨?原來又是爺爺,為了敷衍爺爺所以來醫院裏陪著我,為了爺爺所以來給我送飯菜。
可是僅僅因為“夏瑤”兩個字他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了,所以昨天才會那麼對我。
“我不餓!”我轉過頭不想看到那張臉。
“我要說你必須吃呢。”慕容遲好不客氣地板過我的臉,冷冷地說,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一般。
“啊嗯……”我有些難受的。
慕容遲臉上閃過一絲變化,很快又恢複如常。
我瞪著眼睛和麵前的男人對視:“慕容遲你就這麼喜歡強迫人嗎?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討厭!很討厭!很討厭!”
我嘶吼著,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迷失的雙眼,狠狠地打掉他覆在我臉上的手。
我不知這是不是委屈,可是卻控製不住眼淚滑落。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沒有委屈的權利了?是從蕭航走後還是從我到了簡家,還是更早,還是從出生……
很多東西好像已經無從考證了,即便一一列舉,卻也證明不了什麼。
慕容遲看到我哭的像個傻子,皺著眉:“簡舒,不許哭!”
他語氣帶著命令,像是古代的君王一般。
“慕容遲,我是連哭的權利也沒有了嗎?有資格嗎?”
“你覺得你有資格嗎?”
你覺得你有資格嗎?
有資格嗎?
是,我沒有資格,從夏瑤出車禍的那一刻起,從嫁給慕容遲的時候我就應該知道,所有在夏瑤身上的有資格在我這裏通通都被取消。
你們有沒有這種感覺,心疼的如同刀剜,要看著自己的心一片一片用刀切下來,有人告訴你不能哭,即使在疼你也沒有權利疼。
可是這疼確實存在啊!要我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嗎?
“好,我吃。”我機械地說。
慕容遲把米飯和菜端過來,擺在醫院特製的小餐桌上。
眼淚模糊了雙眼,我已經看不清楚擺在我麵前的是什麼,隻是機械性地拿著勺子往嘴裏塞。
我也看不清慕容遲現在臉上的表情,是不是很滿意,心裏是不是很得意,看著我的眼神是不是很諷刺。
眼淚無疑是軟弱的表現,真痛恨!
可是,我卻控製不了自己的眼裏,我是不是注定要活在這樣的世裏,永遠看不到希望的未來,帶著可悲的奴性來替簡溪還這場罪惡的債!
“簡舒!”
慕容遲一把奪下我手裏的勺子。
“咳咳咳……”
我隻覺得喉嚨痛,痛的我說不出話來,痛的我想要用沉睡來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