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夢航,等等我!”聲音如黃鶯出穀,婉轉悠揚,無須使用順風耳,我就能明確的判斷出,這是孔雀玲的聲音。
乖乖的站住,掃視了一眼即將離開的學校,紅旗招展,含笑飄香,學校其實並不缺美景,隻是我現在沒有欣賞這美景的心情。
“夢航,生日快樂!”孔雀玲走到我麵前,精致的臉龐洋溢著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
“謝謝,我都差點忘記了。”我有點受寵若驚,撓著頭不好意思的答道。隻見她穿著緊身牛仔褲,白色的T恤,披肩長發隨風飄揚,簡約卻如清水芙蓉般大方迷人。這個讓我心儀已久,默默付出的女生俘獲了我純潔幼小的心靈,“就這樣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突然有種想讓全世界知道的衝動,“此花已成功找到牛糞,請其他牛糞繞道而行!”
“謝謝你一直這麼照顧我,疼愛我,等考完試後我再給你好好過個生日,我們……”
“我們一定會過上讓人羨慕嫉妒恨的幸福生活!”沒等孔雀玲把話說完,我就喜出望外迫不及待的說道。
“夢航,你誤會了,我是想說我們快走,要遲到了。”孔雀玲的話把我從天堂拉回了地獄,晴天霹靂。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欲哭無淚欲言又止。
十年寒窗,也無風雨也無晴,一紙文憑,幾家歡樂幾家愁。萬惡的高考,竟然在我生日這天,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夢航,快走,下雨了!”沒等我回過神來,孔雀玲已被人牽著手走出十米之遠,見我還站在原地,回頭衝我喊道。是他,本校二號校草,玉樹臨風賽潘安,風流勝似西門慶的喻臨風。
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此情此景,我不知道該笑不笑,隻覺得自己可笑。
是我自作多情了,手機電板和充電器的故事,今天的主角,卻是第三者數據線。
天色灰濛細雨飄寒,行色匆匆幾人不安,黃花步道花魂漸斷,前路迷茫不見末端。
這天變得比女人變臉還快。穿過滿地落花的長廊,帶著比上刑場還沉重的心情,我還是視死如歸的踏入了考場。不就是一個女人嘛,大不了痛哭一場,日子要過路還長,我隻能默默的祝福,祝他們白頭偕老,斷子絕孫。
進了考場,找準位置,幾分鍾後,監考官邁著豪邁的步伐走了進來。一男一女,女的是個秀色可餐的年輕老師,男的是,我使勁揉了揉眼睛,有點不敢相信,沒錯是他,遠近聞名的考場殺手夏馬威。
一聲清脆的玲響,考試正式開始,接過試卷,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作文題目——臉,我和我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發完試卷,夏馬威就居高臨下的坐在講台前一言不發。看來一向虎虎生威的考場殺手夏老師,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麵對如此美若天仙花容月貌的副考官,麵對情竇初開青春靚麗的少女們,麵對陽光帥氣清新俊逸的少男們,他這張飽經滄桑的老南瓜臉,確實有點無地自容。
好吧,我承認,我確實是長得帥了點,但要把臉寫成作文,讓為人低調的我情何以堪。
我竟無法下筆如有神。
度日如年的考試,終於還是過去了。考試的結果,卻並不如人意,一向成績優異的我,隻考上一所普通大學。孔雀玲和喻臨風則考上了理想的學校,雙宿雙飛。
轉眼之間青春殤逝匆匆漸行漸遠,遙不可及當初夢想偏偏北道南轅。
我想我沒有看錯,那個倒影是我,除了憂傷,一無所有。
離開學校後,我待在家裏,足不出戶。容身之境若幽冥,恍惚之身似鬼影,我給自己取了個新名字,叫鬼影。我很喜歡這個新名字,很頹很酷。
快開學的時候,我終於走出了憂傷,也開始麵對現實的殘酷。都說人生自有公道,付出自有回報,可是比起自己付出的一切,得到的實在是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