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桃花殘酒春閣暖(2)(1 / 3)

二寶看宴宴滿臉的不在乎,也就笑著調侃宴宴:“展公子人品才學都是全城數得著的,雖然有了家室,但展家這麼大的家業,也不妨再娶一房,姑娘不會是喜歡上展公子了吧?”

宴宴抿嘴一笑,把銀子甩他懷裏,丟下有些不知所措的二寶,揚長而去。

日頭一晃到了下午,宴宴依舊坐在酒肆靠窗的位置上,嘴上還是桃紅色的胭脂。看到展存上樓,也不意外,說聲:“看來展公子心裏還是放不下晚玉蘭的味道啊。”

展存也笑了笑,坐在她對麵,修長的手執起酒壺,滿滿地斟上,放到嘴邊喝了一小口,然後遞與宴宴。宴宴嫣然一笑,接過來一飲而盡。

之後一連數日,兩人都是默契地坐在酒肆裏的同一張桌子上,把酒言歡。漸漸地,展存心中的不安淡了,和宴宴的交談越來越成為一種坦然的習慣。而宴宴,雖然這麼多天來確實很開心,比她以前許多年加起來的開心還要多,隻是她在這些之餘總覺得有些個不甘,似乎有些東西骨鯁在喉,不吐不快。也許是每日一到太陽落山,展存就急著走的態度惹惱了她,而晚上,被這雙修長的手溫柔撫摸著的都不是她,而是另一個女人——他的妻子。

每每想到這裏,宴宴的心裏就如同被無數爪子在撓著,她不甘心有人和她分享她想要的東西。終於有一日,她忍不住發作了,冷冷地道:“公子今天不能多留一會兒嗎?這麼急著回家?是不是真的覺得對不住你家娘子?若真是覺得對不住,那公子以後也別再見我了,倒也能成全了你的好名聲。”

展存被宴宴說得不知如何是好,想一走了之,終歸有些舍不得,可是留下來,心裏始終隱隱有些個不安。愣了一會兒,他溫柔地說道:“沒和家裏說一聲就宿夜不回終究是不好的,明日我來陪你,給你帶你喜歡的東西可好?”

展存的溫柔總是宴宴難以抗拒的,宴宴也怕逼急了這個男人會一走了之,有個台階下,也就罷了,笑了笑,說句明日不見不散,便送展存下了樓。之後,宴宴回到座位上,心中歎道:“其實他也和所有的尋常男子一樣,是貪心的,說是無奈,其實一半是得過且過,一半是心底裏那絲最見不得人的貪心。”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很委屈:“怎麼就變得這麼的能忍,若換了平日裏,早就和這個男人散了。這麼耗下去,他終究也給不了我什麼的。罷了,明日我就回山裏去吧。”

這時,一股膩膩的脂粉氣飄了過來,抬頭一看,是老板娘賽賽滿臉堆笑地坐在了宴宴對麵。宴宴原本不太看得上賽賽,大紅衣衫蔥綠裙子,怎麼看,都有一種市井氣。不過今日,她心中難受,有人陪陪,總是好的,也沒了那份心高氣傲,而是隨意地和賽賽把盞起來。

賽賽一邊喝著女兒紅,一邊笑著說:“姑娘,如果真要走,那今天晚上就走。但是如果不舍得走,明日接著等下去,就真的走不掉了。”

宴宴品著這幾句看似隨口的話,心中一震,正色看了眼賽賽,她還是那副隨意的模樣,似乎一切都與她無關,隨口說說而已。宴宴正要開口,賽賽卻已經站起身來走了。

宴宴搖搖晃晃地走出酒肆,回到了她棲身的小旅店。她倒在床上,睜眼正對著那明亮的月光,不由得想起家鄉山上明亮的月光,風都是暖暖的,空氣裏有股好聞的青草味道,這些都是繁華的人間沒有的。她不由得想起賽賽的話:“真的走不掉了嗎?”心中有份失落,像是要永遠失去什麼一樣,是山上青草的味道,還是那個白衣翩翩的展存?宴宴想著想著,不覺間,淚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