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緣起(1 / 2)

時節正是深秋,太陽斜掛在西邊的天上,緩緩的向下沉落。橘紅色的光照影著一座高大雄偉的城池,顯露出厚重的牆垛。明顯修補過的城牆上麵,還依稀可以看到巨大的印痕,仿佛是被巨獸的爪子拍打撞擊過。秋風一陣一陣的刮過,有一種說不出的滄桑淒涼在這高冷悠遠的蒼穹裏回蕩,似乎在講述著無數的悲歡離合。

秋天的白日雖說稍顯短暫,但此時不是黃昏,也更未入夜。但是城池的大門以及兩側的小門都已經大開,門前各有長長的人流正在焦急進入,好像此時要是不進去,再晚一點就隻能露宿荒野了。

夕陽漸漸沉了下去,此時的城門已然關閉,城外再也看不到一個人影。夜晚悄悄的到來了,城內的燈火也緩緩的一盞盞的亮起。大部分的城區都顯得有點安靜,除卻城池西北角的那處地方。在那裏,有一座道觀,裏麵的燈火比任何一處都要明亮,裏麵的聲響也比任何一處都要高亢。

在道觀正門上有一副匾額,上書落羽平城觀。進入正門,入眼的不是香案,亦非房舍,竟是大片的空地。空地被分割成了幾個區域,當做了練武的場地。有些地方擺放著刀槍棍戟等兵器,一身勁裝的武人正在互相打鬥;有些則豎著梅花樁,身材矯健的漢子正在樁子上練習著輕功步伐;有些則放著巨大的石墩,強健威猛的力士正在鍛煉著雙手臂力……他們時不時的大聲呼和,助威,發出雷鳴般的音響,全然不把此時當做夜晚。可以這樣說,這裏像武院,更勝道觀。

這偌大的道觀內竟然隻有兩個道士,他們身著天青色道袍,衣袖處繡著落羽二字,背負鋒利的寶劍。兩人正漫步在兩個區域間隙的小道上,一邊觀看這些武人的演練,一邊在輕輕的低語。和這些熱鬧非凡的武人完全是處在兩個世界一般,顯得格格不入。

“張師兄,今年武人的功力和人數似乎比之去年的要差上一些啊。”那個稍顯年輕的道士說道,“這也算是正常,畢竟獸潮已經快過去六年了,即使明明知道它的可怕,它的威脅,也會讓人們漸漸心生懈怠,逐漸的不再像往年那樣勤奮用功的。我想,明年乃至是後幾年都會繼續如此下去,直至最後一年才會打起精神,狠下苦功,準備在最後一年的開春時節對抗那無法躲避的災難吧。”年長的張姓道士皺眉道,隨即又寬慰他的師弟道“不過好在後年開春宗門就要招收新弟子了,想來這些弟子修道上兩年,也可堪一用了……”

“咦,張師兄,你看那是誰?”張師兄順著師弟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有一道形似飛舟的寶光從城牆東邊飛入,隨後悄然落入了靠近城池中央的一座大宅院中。“我看那人似乎進入了楊府中了,莫不是楊前輩回到了家族中?”張師兄猜測到,隨後又道,“趙師弟,你且在此地守侯著,為兄且去看看,到底是何人來此。”

也不等他的師弟回答,他就掐訣輕語道“起!”隻見背後的寶劍應聲而動,飛到三米高處,由一把長僅有三尺,寬不過兩寸的小劍,眨眼間幻化成了長有三丈,寬過五尺的巨劍。他輕輕一躍,跳上了飛劍,向著楊府中飛去。旁邊的那些練武之人好似經常見他禦劍一般,見怪不怪的看了幾眼,就繼續練功去了。

楊府和這平城道觀相隔將近萬米,張姓師兄隻用了不到盞茶的功夫,就到了楊府。他剛落入楊府內院,便看到了一個雄壯魁梧的大漢,似是在專門等他一般。張姓師兄見狀,急忙朝那壯漢行禮道“原來是楊前輩歸來了,適才看見寶光飛入楊府,貧道就急忙飛來查看。不知道楊前輩回來所為何事,有用的到晚輩的地方就盡管吩咐,晚輩決不推辭。”

原來這位楊前輩名叫楊遠,是一位號稱天屍上人的散修座下的二弟子。楊遠雖看上去身強體健,氣宇軒昂,但似乎有傷在身,氣色極為不好,臉色也略顯蒼白。“無事,你且去吧。我在此間之事,自會知會你宗劉玄峰主的。”楊遠擺擺手道。“既無事,那晚輩這就先告辭了。”張姓師兄說完,便頭也不回,禦劍而去。

“所有十歲到十五歲孩童可都到了家族祠堂?”楊遠目送張姓師兄走後,轉頭向正恭恭敬敬站在他身後的七旬老翁問道。這個老翁應該是當代楊府中的家主,穿著雍容華貴,氣度不凡,有那麼一種長期手握大權,決人生死的上位者的氣息。但是此刻的他似乎格外小心,收起了所有的高貴,半弓著身,微笑著回答道,“啟稟太祖,所有十歲到十五歲孩童都已經召集過來,在祠堂內等侯太祖示下。”楊遠也不答話,直奔家族祠堂而去。老翁見此,也隻能很是無奈的摸了摸額頭上莫須有的汗水,緊跟著過去。

楊家的家族祠堂相當的寬大,容納數百人也不在話下。在祠堂最裏麵的正中,掛了一幅肖像畫,畫的竟是楊遠本人,其下還有標示,上書“家祖上仙楊遠之相”。

“你們且一個一個上前來,讓我查看一番。”楊遠來到祠堂門口直接說道。“是,”這些個孩童似乎都被吩咐過,異常的聽話。每來一個孩子,楊遠便單手摸著孩童的手腕,然後閉目感受著什麼,隨後就又示意下一個孩童過來。隨著時間的流逝,這楊府兩百多個孩童差不多都被查看過,隻剩下了最後的三五個。此時楊遠的額頭竟已經微微見汗,且眉頭緊緊的皺著,擰成了一個川字,似乎有著滿腹的無奈和落寞。當最後一個孩童的查看完畢後,楊遠的心卻已經是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