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病人現在很需要你,你能多陪她說說話,叫她沒有遺憾的離開,也是一種善終。”醫生見多了生死離別,因此,蔚雅搖搖欲墜的可憐樣,看在他眼裏是值得同情,但也分不出他多少憐惜之心,殘忍的斷了蔚雅的奢望後,就走了。蔚雅站在原地,呆愣了半晌後,風一般的跑進了治療室,跪在了床邊。
任憐吃力的抬起手,放在蔚雅的頭上,道:“丫丫,別難過,媽媽這是要去好地方了,你爸爸等了我這麼些年,我也該去找他了。還有阿擎,他也在等我,等見了他,我會告訴他,你依然好好的活著的事,因為我知道這是他希望的。”
蔚雅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任憐,想要說些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得無力的搖頭,拒絕接受任憐即將離開她的殘忍事實。任憐替蔚雅擦掉了臉上的淚,道:“丫丫,媽媽時間不多了,便長話短說,有件一直瞞著你的事,到了今天,也該告訴你了。不然,媽媽便是死了也會死得不安心,沒法合上眼睛。”
“媽媽……”蔚雅吸吸鼻子,無助又迷茫的看著任憐,是什麼樣的事呢?
“你是三歲的時候來到我身邊的,但把你交給我的不是你的親生父母,而是你的養父母。他們結婚後一直不孕,失敗了幾次後,就有了放棄的念頭,我和你養母是好朋友,見她如此難受,便提議她收養個孩子回來,說不得就‘帶福’了。但她沒有同意,她想著緩一陣,再試一次,或許就能懷上了,我也就不再勸她。”
“沒想到在某個雨夜,她和她丈夫撿到了你,你就像是上天賜予他們的禮物,讓他們一點掙紮都沒有的接受了你,把你當做親生女兒,又求了阿嵐,給你辦了出生證明,作為他們的血脈延續下來。那時候的你,小小的一團,生得粉雕玉琢,卻很柔弱,仿佛隨時都能斷氣的樣子,叫人看了都心疼。好在你福大命大,熬過了那段時間後,便健康起來了,白白胖胖的,誰見了你,都歡喜得要摸兩把。”
“你的初吻是阿擎奪去的,因為他說你可愛,要討你做小媳婦,得先蓋個戳,免得別人來搶你。我們那時隻當是童言無忌,沒想過它竟有成真的那一天。你養父母都是好人,可惜好人不長命,他們先後得病死去,你養母在臨終前把你交給了我,求我收養你,給你一個家,因為他們的家人都是靠不住的。你那麼可愛,托付我的,又是我的好朋友,我又怎麼會不答應,就收養了你,愛你疼你。”
“媽媽……”蔚雅想起以前的事,一個沒忍住又哭了,她不要任憐走啊。
任憐也舍不得,但生老病死從來都不由自己控製,她也隻能選擇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