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兩條蛇害周芸生病的。”我淡淡說。
“什麼?哪裏會有這種事。”他的聲音猛然提高一個八度。
“難道經曆了昨晚那樣的事情,你還是不相信嗎?做人千萬別太自負,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你所不知道的玄妙力量,不能因為無知就否定它的存在!”我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原來我會生病全是因為你!”聽著我們之間的對話,周芸大喊一聲跳下床,氣勢洶洶地來到方昭明麵前。
“你可別借題發揮,我怎麼知道那兩條蛇是妖怪,再說那蛇也不是我打死的,是建築工人!”方昭明不僅沒有表現出絲毫悔事,反倒振振有詞。
周芸的嘴唇翕動了幾下,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說,隻是冷冷地瞥了她的未婚夫一眼,轉頭對鎮長說:“爸,我一分鍾也不要呆在這裏,我要回家!”
“好、好!我們馬上回家!”周鎮長連聲答應,同時望著我們,“我女兒剛剛康複,我先帶她回家休息,改日再登門道謝。”
“沒事,不過我的摩托還在你家。”沙華淡淡笑著說。
“噢!別擔心,咱們今早出門後,我已經讓家人隨後開到這裏,就在樓下。”
這樣一來,我們似乎沒有什麼理由尾隨周芸和鎮長回去再探究竟,隻能懷揣著隱隱不安,就這樣回到家裏。
七、意外猝死
時間已是下午,陽光斜斜地投在白色的院牆上。雙開的榆木大門是虛掩的,我和沙華推門進去,發現師父不在家,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冷清的氣息。
庭院裏的曼珠沙華在日光下被蒙上一層淡淡的金光,馥鬱的香氣在花瓣間繚繞,隨著大氣緩緩上升。
“先讓那兩條蛇安頓下來再說。”沙華說著,從懷裏掏出渡靈珠,閉起眼,口中念念有詞。
伴隨著秘咒,珠子開始在他的掌心環繞,不停地旋轉。隨後便從裏麵飛出兩道光束,沙華用手指繞住其中一道光,朝不遠處一朵曼珠沙華上一指,它便飛進花芯與它融為一體。他又伸手朝另一朵花上一指,另一道光束也迅速投進它的懷抱。
這便是咱們的庭院裏盛放曼珠沙華的另一個原因,它不僅妖嬈美麗,也是天地間獨有的安魂之花,魂魄附在上麵無論多久的時間也不會散失。
到了晚上,師傅還是沒有回來,我便到廚房做了些白粥和幾樣小菜,與沙華簡單地吃了頓晚飯。
昏黃的燈光下,一大鍋白粥的熱氣環繞著原木餐桌,散發出稻米的清香,周圍伴著幾樣清新可口的素菜。雖然樸素,卻透著家常溫暖的味道。
我拿起筷子,一邊給沙華碗裏夾菜,一邊問:“哥,你說我這趟任務算不算成功完成了?如果完成了,羅伽應該來給我頒發文牒才對。”
“唔……應該算吧!畢竟那兩條蛇妖已被降服,周芸的病也好了,事情並沒有什麼問題。至於羅伽,可能他太忙了吧。放心,隻要順利過關,拿到文牒是早晚的事。”他一邊嚼著蘿卜幹一邊說。
“話雖這麼說,可心裏就是覺得七上八下的,也可能是周芸的事有些奇怪,很多地方讓我無法想通。”我皺著眉,嘴裏雖然含著青菜,但不知是在回味菜香,還是在回味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的確有些奇怪,可是人家明明已經恢複正常,跟著老爸活蹦亂跳地回家去了,你能拿她怎麼辦,難不成還給她一道瘟病符,讓她在床上多躺二天?還是想開點吧,若真有事,隨機應變就好!”他輕輕揚起一抹我看不懂的微笑。
“唉!也不知道師父去哪兒了,如果他在就好了,一問他什麼都知道。”說到這裏,我忍不住將眼光拋向窗外。
“如果你真的想成為一個合格的渡靈人,那麼從今往後不要再說這句話也不能再過份依賴師父,因為,一個真正的渡靈人,首先要做到的就是獨立!”沙華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獨立?”我抬起頭望著他。
“是啊,依靠自己的力量完美地完成每一次任務,同時,也讓每一次任務成為你人生的驕傲!不然,萬一哪天師父不在了,你能指望誰去?”他認真地說。
“瞧你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師父不在了……你咒師父!”我故意板起麵孔。
“我才沒有,我是以師兄的身份,教給你人生的道理。”他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臉色頓時有些緊張。
“哈哈……一碼歸一碼,詛咒師父和教我做人的道理可不能混為一談,總之,等師傅一回來我就要在第一時間給他打報告。”我得意地大笑起來。
“你敢!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老哥心。”他氣得臉都綠了。
“要怪就怪你自己口不擇言,總算被我抓住把柄了,我早就妒忌你和師父的關係啦!哇哈哈……”
我們倆又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逗起嘴來,這個夜晚就這樣在熱鬧的的氣氛中悠然渡過。
直到第二天清晨,師父仍然沒有回家。可是,另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卻從鎮長家裏傳來:周芸於昨夜突然暴斃!
在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我和沙華立即駕著哈雷,以風馳電掣的速度趕往鎮長家。遠遠的就看見那座三層小樓前白幡飄揚,哭聲震天。
走到近前,更是看見吊唁的人進進出出,其中不乏鄰近鄉鎮的頭麵人物,景象比逢年過節更加熱鬧。然而,空氣裏卻彌漫著一股陰冷的氣息,就連頭頂的天空,也是令人窒息的深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