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又是一個玉鼎呢。”我恨恨的問道。“呃……”郭毅停下了動作,“這你倒是問倒我了。要是玉鼎啊…嗯…那就算了!”郭毅灑脫的說道。“哼,你倒是挺看得開啊!”我哼哼道。郭毅眼中隱隱的黯然一瞬即逝:“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這是為墨姐、為琉璃司多一些跟你們討價還價的籌碼罷了,其實隻要還在中國,這鼎最終還是你們特課的,隻要你們一句話,我們手上的鼎就賣不出去,當鼎真的變成了鼎,那就隻是一堆破銅爛鐵而已。”
“你倒是明事理啊,可惜不是我跟你們談判,不然我肯定給你們大優惠。”我半真半假的說道。“哈哈,你?要真是你,我們琉璃司根本不需要那麼費神了。”郭毅笑道。“怎麼,這次談話不順利?”我敏銳的捕捉到了郭毅的言外之意。我突然意識到,我走的那天,白老頭兒跟茶語山莊和琉璃司的那次談話一定極不尋常!
“不順利?不不,恰恰相反,很順利。”郭毅搖搖頭說道,看了一眼我道,“墨姐回來把自己關屋子裏大半天,出來的時候把我們這些骨幹都召集在一起,跟我們說這次白老頭兒要動真格了,白老頭兒對墨姐說‘在我死之前,我要拉整個六脈陪葬!’”
我倒抽一口涼氣,心想這白老頭兒還真敢說。不過既然他這麼說了,就表示國家的意誌已經很明確了,以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要重拳整治了,就如如今的官場肅貪一樣。
“墨姐有哭過。”郭毅沒頭沒腦的說道,“她出來的時候,雖然補過妝,但眼睛還是紅紅的,騙不了人。我還是頭一次看到墨姐哭,即便老頭兒死的時候,她也沒哭過。”“老頭兒?”我問道,“就是教本事給林墨和邢璐的那個人?”郭毅點點頭,露出一絲緬懷:“是啊,可惜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病入膏肓了,他隻教了我一個月的時間就死了。”很奇怪,郭毅的表情跟當時邢璐提起那人的表情如出一轍。有感激,有敬佩,有尊重,總之,沒有任何的負麵情緒。這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啊!我再次感慨。
“啊!”感慨之餘,我聽到背後傳來一陣慘叫,忙回過頭去,隻見劉茂才手上正抓著一條五彩斑斕、通體毛茸茸的惡心玩意兒大罵:“媽的,咬我一口,要你一命!”“吧唧”雙手一使勁,那玩意兒登時灰飛煙滅,腸穿肚爛。
“噢!好疼!”“呀,疼死老子了!”一時間,不僅僅是劉茂才,馬鑫、趙哥、李哥等等一批人紛紛中招,都是那長相詭異的蟲子,被咬的皮膚一下子紅腫起來,還越撓越癢,劉茂才甚至抓破了皮膚也不頂用。
“都離開懸鈴木!”龐海波喊道,“這是青刺蛾,會分泌毒液,懸鈴木是它們最喜歡棲息的地方。”我抬頭一看,果然那幾棵懸鈴木的葉子上長滿了青刺蛾。個個頭小體短,翅密滿是不同顏色的鱗片、鱗毛,胸腹足小,體色極為鮮豔,體表著生枝刺和刺毛,看樣子極為嚇人。(杭州方言管這叫“洋辣毛”,小時候筆者沒少吃它們的苦)
“快走!”對於這些個沒有智力的青刺蛾,我竟生不起任何的報複之心,就像你被狗咬了一口,總不能也咬回去吧?劉茂才他們顯然也知道這個理兒,再說了,咬他們的青刺蛾已經都屍骨無存了,所以隻能暗歎自己倒黴的同時,遠離懸鈴木。
我們是一直沿著幹涸的泗水而行的,所以幾步就跑到了泗水邊,劉茂才找了一處水較多的地方,縱身跳了下去,結果身子陷進去半截,差點把自己埋了,嚇得他哇哇亂叫,趕緊招呼馬鑫搭把手。在幾分鍾的混亂後,大家總算都鎮定了下來,倒不是青刺蛾咬的地方不疼了,相反反而火辣辣的疼,隻是聽了龐海波的解釋後,大家都知道了青刺蛾雖然有毒,但不是什麼洪水猛獸,莫說毒不死人,毒死一隻螞蟻都費勁兒。
前有振聾發聵之言,後有刺蛾答疑之述,看著還在補充解釋的龐海波,我再一次認認真真的審視了一遍眼前的麵癱。他,絕非平庸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