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裏的香味兒已經消失,淩亂的腳步聲也不可聞,在黑暗中奔跑的我開始有點急了,汗水模糊了我的視線,疲憊壓彎了我的腰杆,勉強抬頭瞄了一眼樓道的數字,居然還在三樓。一口氣從八樓下到三樓,中間花費的時間不超過兩分鍾,我這樣的速度跟跳樓差不多了吧?
拭去瀑布般流淌的汗水,我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和小臉,一腳跨出去就是五個台階,差點當場摔死。三樓,沒人;二樓,沒人;一直跑到一樓,我才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望著滿地的玻璃渣子和被踢壞的大門,我自語道:“兜兜轉轉一大圈,老子又回到了原地。”
雖然依舊悶熱,但總比在樓道裏要舒服不少,調整一下呼吸,我首先往門口跑去,四處瞅了瞅,沒有看到任何的人影,於是我將目光重新投回到了樓內。我跟他們之間的距離也就百米,醫院外麵百米內連個鬼影都沒有,他們不是鳥人、土行孫,不可能飛天遁地,我也沒聽到有汽車馬達的轟鳴聲從周圍響起,唯一的合理解釋,就是他們還在樓內!
一樓的房間比起二樓以上的樓層來要少了很多,除了掛號窗口、取藥房、大廳和廁所外,剩下的房間屈指可數,我高舉針管過頭頂,就像閏土高舉的銀叉子一樣,在同樣月亮照耀的夜晚,開始尋找獵物,得到的結果卻是大相徑庭,閏土順利刺到了猹,老子卻是一無所獲。
香風猶在,伊人不見影。我不禁有點慌亂了,跑到廁所將水龍頭開頭最大,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我這是怎麼了?林墨隻是一個合作夥伴,老子著急個什麼勁兒?難不成......不成不成,雖說林墨貌美如花,男人花心也很正常,但我已經有楊曦了——呃,有點厚臉皮了。
從廁所出來,我已經恢複了冷靜,水龍頭澆的我的頭皮都發白了。再次環視了一下整個一樓,確定沒有遺漏任何的角落,我回到大廳,準備走向二樓,就在即將進入通道的時候,望著這扇被踢的凹進去的通道門,腳踩著玻璃渣子,我否定了自己上樓的想法,他們肯定是從這兒出來的!既然一樓沒人,前麵的院子也沒人,那就隻有去大樓後麵找找看了!
大樓的後麵連著一個走廊,兩邊花草掩映,倒是一個散步的好地方,走廊的另一頭,寫著行政大樓四個燙金大字,這是一座三層的獨棟小樓,在各種花草樹木、背後山景和皎然月光的襯托下,給人一種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的感覺。一走進這棟大樓我就知道我找對地方了,在樓梯盡頭的一間房間裏,我聽到了細微的說話聲!我立馬當起了隔牆有耳的那隻耳。
“輝哥,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一聽聲音,我就知道那是阿光,隻是他們不是一夥的嗎,這麼阿光的語氣中帶著不滿和憤怒?
“不一樣個屁啊!”熊輝好像並不擔心有人偷聽,說話聲音也沒有半點要遮掩的意思,“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而已,你有資格跟我們談判嗎?告訴你,這女人是武哥點名要的,你最好別打她的注意,哪天武哥玩膩歪了,說不定會讓你打一炮的。”
我聽了火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果然,我的猜測沒有錯,那個被背在阿光身上的人就是林墨,聽他們說話的意思阿光想要現在就吃了她,隻是被熊輝製止了,因為是孫宗武點名要的人!
“輝哥,這裏也沒什麼外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不我和你......”“滾你麻痹的!”一聲脆響從房內傳來,應該是熊輝給了阿光一巴掌,爽的我差點大聲叫好,“真特麼是精蟲上腦的玩意兒!就知道幹女人,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情況,要不是定哥、武哥叫我帶上你,老子真想廢了你,條子馬上就來了懂嗎?”
“哈哈哈!”阿光突然邪乎的笑了起來,“來就來,關我什麼事?我一沒殺人二沒綁架,最多隻是個從犯,沒幾年又出來了,倒是你們,警察局就是閻王殿吧?”
“他媽的,我看你是活膩了!”熊輝惡狠狠道,緊接著,裏麵一陣喧囂,就像是菜市口的早集一般。“我現在要去接應兄弟們,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等我們回來!呸!”熊輝一口痰下去,就往將門打開了,此刻的我已經躲進了樓梯通道,隻探出一隻眼睛幽幽的盯著熊輝,跟幾天前在東北,他隻是身上多了幾處傷口,新鮮的,還流著血,估計是梁鐵彪他們留下的。
就在熊輝出門的那一瞬間,他的背後突然站起來一個充滿暴戾氣息的血人,高舉著一隻煙灰缸狠狠砸向了熊輝毫無防備的後腦勺。一下、兩下、三下......熊輝已經不能動了,但阿光的動作沒有停止,他的嘴裏念念有詞:“你們都看不起我,你們都看不起我,那個臭婊子是、你們也是,對了,還有你!”阿光猛然轉向被綁的結結實實的林墨,她的嘴被堵住了,不能出聲,但驚恐的表情說明這她此刻的心情。“我幾次三番邀請你,討好你,你呢,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寧願跟那個不入流的小痞子在一起也不願意跟我,他有什麼好的,連何震坤那個死老頭兒都要迫不及待的見他,不就是一個開麵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