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靠!這麼牛逼!”我差點要拍手大叫了。“其實我也沒小看他。有句實在話,有時候小毛賊比開鎖匠更懂得怎麼開鎖,搗騰文物的比博物館的更懂得其中的門道。”
陳嘉瑜似乎想反駁一下我的話,但又覺得沒什麼不對的地方,隻好甩甩頭繼續說道:“這八種眼神,分別代表著‘馭吏’、‘馭才’、‘馭士’、‘馭忠’、‘馭奸’、‘馭智’、‘馭愚’、‘馭心’。前‘七馭’指的是駕馭七種人,後一馭指的是要控製住人的心。”(注:此八馭出自張居正《馭人經》,因劇情需要,寒鴉不負責任的把它提前了幾百年問世)
陳嘉瑜頓了頓,見我沒有什麼話要說,清了清嗓子道:“其中最重要的是‘馭心’,所謂‘不知其心,不馭其人也。不知其變,不馭其時也。君子拒惡。小人拒善。明主識人。庸主進私。不惜名。勿吝財。莫嫌仇。人皆堪馭焉。’,‘馭吏’則是說要‘吏驕則斥之。吏狂則抑之。吏怠則警之。吏罪則罰之......’”
我幾乎是求著陳嘉瑜停下來的:“怎麼說著好好地就變成文言文了呢?”陳嘉瑜眨著眼道:“白老當時就是這麼跟我說的啊。”我脖子一伸:“你的意思,你全背下來了?”陳嘉瑜點點頭:“難得不應該嗎?我覺得白老說的很對啊!”三句話不離白老,完了,在白俊升身邊待了幾個月,這丫頭徹底淪落為白俊升的腦殘粉了!
......
養傷的日子終究是無聊的,無非就是成天躺在醫院裏抬望天花板,低頭思故鄉。我在醫院裏度過了五一勞動節,但應該不太可能再度過六一兒童節。說來也奇怪,自從由強子換成了陳嘉瑜來照顧我之後,我胃口開了,心情好了,也能下床行走了,氣得強子跳腳了,哇哇直喊我不是個東西,枉費他前幾天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拉扯大,被我喊來護士攆出病房了事。
這一天,我終於等到了拆傷口的那一天。我就像小孩子期待聖誕禮物一樣,看著醫生小心翼翼的一層一層把我手上的紗布拆開,然後我哭了:手上疤痕縱橫,犬牙交錯,還有一些沒清洗趕緊的血跡附在上麵,兩隻沒了指甲蓋兒的手指就像兩個肉瘤,其醜無比。“再讓它長長,過幾天就好了。”醫生看出我的內心是崩潰的,安慰我道。
我的壞心情隻持續了很短的一點時間,雖然還是單身,但我本來就不是一個糾結於外貌的人,而且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的做——給老媽打電話!
“媽,想兒子沒,我還在廣州出差呢,聽強子說你問起我的情況,就先打過來給你報個平安。”電話一通,我就把我媽想問的都先說了。沒辦法,兒子盡孝道嘛,替老人家省點口水。
“確定是出差不是麵壁思過?”我媽的語氣中透著濃濃的懷疑。
“你就不能信兒子一回?我都給咱老侯家長臉了,得了一個三等功的勳章,要不我明兒就給你遞過去?”在鐵一樣的事實麵前,總不能不信了吧?我想著。
電話那頭久久沒有出聲,空氣有些凝重起來。我不安道:“喂?老媽,你還在不?”“哎!”電話那頭傳來長長的一聲歎息,“說吧,你小子現在躺在哪家醫院呢?”
“醫院?”我第一反應就是強子透了風了,剛準備罵一頓,老媽又開口了:“你媽我雖然沒讀過多少書,道理還是懂的,那三等功是這麼好得的嗎?還不是得拿胳膊、拿腿兒去換呐。”
“你直接說拿命去換就行了唄。”
“那是烈士,你也不應該躺在醫院,該是埋墳墓裏了。”我媽罕見的語氣嚴肅起來,“聽著,侯迪,我是想我兒子有出息,但要是拿你的身體健康做賭注,這工作咱不做也罷!”
短短幾句話,聽得我熱淚盈眶,我哽咽著道:“放心吧,老媽,我沒少胳膊也沒少腿兒,馬上就出院了,最多這個月底我就可以回去了。”
“那就好。”老媽鬆了一口氣,“那啥,你先把證書寄過來讓我瞅瞅,我給你張阿姨拿起看看,省得他老在我麵前顯擺有一個當派出所長的兒子!”
我無語良久,默默摁掉了電話,心中悲憤不已:老子怎麼就攤上了這麼一個老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