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握住門把手,麵目猙獰,牙齦外露,兩隻腳都踏在牆壁上,頭顱最大限度往後仰著,剛好看到邢璐一腳悶翻了傑克,撿起一根凳子腿兒——就是傑克砸我後背而“犧牲”的那條,扔了過來。“吧嗒”凳子腿兒在艙門上蹦跳了一下後落在地上。“大姐!我這樣這麼接?”我現在的造型就是一隻大型的壁虎趴在艙門上,“快過來啊!”
邢璐跺了跺腳,又撿起了一條凳子腿兒跑了過來,連同之前的那根凳子腿兒,齊齊塞進了門縫裏。做完這一切,我才從門上麵下來了,我的雙手已經不聽大腦指揮了,不停地顫抖著,各有一隻食指和中指的指甲蓋兒都出現了裂縫,火辣辣的疼。
“嘩啦”邢璐又卸下一條桌子腿兒插進了門縫。“你來!”邢璐的語氣有點弱,甚至還帶著哭腔。“怎麼了?”我這才把視線從我的指甲上移開,我不記得有罵過她啊?邢璐使勁的摁著自己的小腿道:“你以為桌子腿兒是這麼好卸的?疼死老娘了!”說完,原地坐下療起傷來。
阿基米德說,給我一個支點,我能撬動地球。我說,給我一根桌子腿兒,我能不讓艙門關閉。有了又長又粗的桌子腿兒助陣,我在跟麻子他們爭奪艙門控製權的比試中迅速占據了上風。我一腳踩著那兩條凳子腿兒,雙手握住桌子腿兒的一端,肩頭還算結實的肱二頭肌高高鼓起,像是劃龍舟一樣整個人往後猛地一傾!“嘭!”艙門像是熟透的果實一般“裂”了開來,同時裂開的,還有我的指甲!
“哎呦!”我往後順勢做了一個後滾翻迅速站了起來,門口麻子阿桂和門內的邢璐早已不見蹤影,在通道的盡頭,還有另一扇的艙門等著我們去征服。通道內的惡臭一下子湧入室內,令我的精神為之一振,就連原本昏過去的傑克都被臭氣熏得又“活”了過來。媽的,原來打不過就裝死不是我和強子的特技啊!
雖然沒昏過去,但傑克也被我和邢璐削的夠嗆,哆哆嗦嗦了半天也沒能站起來,就連我拖著鼎一步一步往外挪的時候也沒站起來阻止。
進入通道,惡臭已經消散了不少,一分部是進入了傑克他們的房間,更多的則是通過那扇敞開著的艙門散出了艙外。通道很短,我和邢璐進來的時候半分鍾就走完了全程,卻因為帶著一個拖油“鼎”的關係我整整走了四五分鍾才來到門口。
艙門上的玻璃已經被砸碎了,滿地的碎玻璃上帶著點點銀白和暗紅。銀白的是月光,暗紅的是血跡。一出艙門,門口靜靜躺著一把染血的魚叉,海風漸起,月光漸明,我的心也漸冷起來;整個甲板顯得太安靜了!不知是邢璐滅了麻子阿桂,還是兩人做掉了邢璐呢?
“咕咚!”我吃力地把鼎側翻,然後像屎殼郎滾牛糞一般一邊滾著鼎一邊往漁船尾部走去,幸好這鼎造型是圓的,不像之前的幾個鼎一樣方方正正。
“這個是國寶,你就這麼糟蹋合適嗎?”“哎呦!媽啊!”剛把鼎放進救生皮劃艇,背後響起邢璐虛弱無力的聲音。“嚇死我了!不這樣能行嗎,這玩意兒死沉死沉的。”我直起腰轉過身,“哎呦!媽啊!”再一次被驚著了。
邢璐整個人靠在船艙壁上,下巴尖兒、手指尖兒都滴著血,腰腹部更是紅了一大片。“你可不止一次的給我驚喜啊!”我趕緊過去扶住邢璐嬌小的身子,沒想到邢璐根本不禁碰,一碰就倒,一倒就倒在了我的懷裏。聯想起艙門附近的那一把魚叉,我渾身一哆嗦:“被插了?插哪兒了?”一說完就覺得容易發生歧義,趕緊補充道:“我的意思是被魚叉傷哪了?”好在邢璐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我有幸躲過一劫。
“我去駕駛室看看,你在這等著。”我把邢璐也放在了救生皮劃艇上。漁船上肯定有醫藥箱,先替邢璐包紮止血要緊。跟邢璐一比,我的指甲蓋兒都不算事兒!
我跑到駕駛室,看到船老大的一個駕駛員都被自己的衣服綁在了駕駛盤上,邊上的儀器儀表全部被拉出了電線,有幾處還冒著黑煙,估計是邢璐不知道怎麼逼停船隻,索性直接扯斷了電線。船老大已經醒了,見我上來對著我就是一頓狂噴,我也懶得跟他嘴遁,一記老拳又讓他“睡”了過去,翻找出醫藥箱轉身往回走,下樓的時候,透過駕駛室的艙室玻璃,我眼角瞥見了甲板上歪歪斜斜躺著的兩個人,正是麻子和阿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