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馬路牙子邊上臉色慘白,手裏捏著一個空瓶子,嘴巴裏是滿滿的苦澀味兒,地上一攤汙穢之物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著鑽石般的光芒。邢璐在一旁若無其事的打理著自己的頭發,時不時地用眼睛瞄一下我,嘴角帶著笑。
“猴子,你也太丟我們爺們的臉了,才坐了十幾分鍾的車就吐成這樣?”強子捏著鼻子過來手上拿著一瓶礦泉水。“你懂個屁!這婆娘是瘋的!超車、變道、逆行、闖紅燈......你坐上去試試?”我吐了一口口水道。
“我靠!這麼猛!”強子也嚇了一跳,偷偷看了一眼又恢複成小女人模樣的邢璐,咂咂嘴,“怪不得老方甩了她......”“嘭!”邢璐重重一拳砸在車上,車門凹進去了淺淺的一塊,皮笑肉不笑道:“你再說一遍!”
“好啦好啦,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最後還是我出來打圓場,“強子,傑克進去多久了?”強子看了看時間:“嗯...十分鍾左右的樣子。”
“十三分鍾零十七秒...十八秒...十九秒......”章學澍將手機放在眾人眼前,上麵計時器的數字在不斷的跳躍著。“嘿嘿,看吧,我說十分鍾左右吧。”強子臉色微紅,用食指不停地摸著鼻子。
“你看清楚了麻子身邊的那個人不是吳乃定也不是孫宗武?”我再次詢問強子道。強子的臭脾氣“噌”一下子爆了:“我說猴子你啥意思?不相信我是吧?我是沒注意傑克進去的時間,但總不至於我還能是睜眼瞎啊?那人雖然帶著帽子,但決不是吳乃定那眯眯眼也不是孫宗武那小白臉,是不是老章?”生怕我還是不信,強子索性把章學澍一塊兒拖下水。章學澍收回手機,默默點了點頭。
我見狀心中大定,揮手道:“沒那兩人在就好辦了。走,我們摸進去看看情況!”出了巷子我就發現不對勁兒了,地上就隻有我一條孤零零的影子,扭頭一看,邢璐、章學澍、強子三人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你們幹嘛啊,這可是打探他們的好機會啊!”
安靜了半天,最後還是邢璐開了口:“我和吳乃定他們曾經都是鬼王黨的人,雖然說不上熟悉,但也還算了解他們的行事風格。在我看來,要是真的跑去聽人家的牆角了,就如同冬天裏脫褲子行走,又不要臉又不要命。”“切!他們又不是神!”我覺得邢璐有點過分拔高吳乃定他們了。
“吳乃定他們做事有一個習慣,隻要是他們的住所都會在隱秘的地方安裝攝像頭,在地上灑鎂粉,在門縫上插頭發牙簽,隻要有人靠近他們的房間,他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內知曉情況。”邢璐一口氣把話說完,纖手撫摸著車門上淺淺的凹痕,像是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
“這...”雖然邢璐的話真假不明,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真被抓現行了......一想起何令蒼的死我的腿就哆嗦。茶語山莊不是舉全莊之力也沒能抓到吳乃定他們嗎,或許真的如邢璐所言吳乃定他們早有防範。
“要是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們在鄭州的時候豈不是早就暴露了?為什麼不見他們的人過來?”我心裏還存著一絲僥幸。“就是!”強子附和道,“猴子還在昆明偷了一根木棍當金箍棒呢,還不是啥事兒沒有?”
邢璐掏出一隻煙點上,手裏把玩著煙盒:“他們隻知道你們去過哪些地方,並不能預測你們下一站去哪,即使趕過去你們也早就走了,費那個勁兒幹嘛。當然,還有一點就是,可能他們壓根兒沒把你們當回事兒。”到最後,邢璐還不忘激一激我們。
“哎,那我們風風火火的趕回來幹嘛?還是跟之前那麼幹等著?”我喪氣道,越想越為我吐了一地的“食物”感到不值,在胃裏它們是優化生命的能量,在地上它們就是一文不名的垃圾。
邢璐笑了笑,伸出煙盒道:“來一根?”我白了一眼:“明知道我戒煙了還來招我是吧?真抽也不抽你的煙,那玩意兒殺精!”邢璐點點頭,將煙盒往車窗內一丟,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他們的房間去不了,那個戴帽男的房間總是可以去的吧?”我眼睛一亮,隨即眉頭一皺,“要是他就住在那裏怎麼辦?”
“不可能。”邢璐掐滅煙蒂,雙手靠在方向盤上,“那裏麵已經住了一個傑克了,你會安排兩個不認識的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嗎?你也看到了傑克匆匆忙忙回來的樣子,很明顯這就是傑克在等的人,假如你是吳乃定,你會讓他們兩個撇開自己自行談判嗎?”“不會!”我手指敲打著車窗道,這其實跟中介公司是一個道理,要是客戶繞過中介直接跟租戶談判,那還怎麼賺中介費?